還是個少女模樣。
陸長雲騎在馬背上,他收回視線,眼角的餘光卻緊隨著鳳攆上的琉珠。
那琉珠晃動,他的心也跟著一晃一晃的。
他緊跟鳳攆,不遠也不近,恰到好處的距離。
城郊已經擺好了祭壇。
在外人看來,陸長雲是新帝的心腹之臣,祭天儀式,他自然就被禮官安排在了離著帝後最近的位置。
鑼鼓聲響,燔柴爐內升煙火,第一步是迎神。
恰在這時,突然從不遠處投來無數□□,幾乎是一瞬間,濃煙肆起,隨即就有人從四面八方湧來,「殺了暴君,替女帝和皇夫報仇!」
沈姝寧驚住。
怎麼?是母親殘留下來的餘孽麼?
就這麼堂而皇之衝過來?
以陸盛景的警覺性,他此前就沒有察覺麼?
這個疑惑在腦中一閃而逝,但她來不及多想,餘孽與帝王護衛當場打鬥了起來。
煙霧瀰漫,她什麼都不見,眼前一片白霧茫茫,雖是不刺鼻,但伸手不見五指。
有人觸碰到了她的面頰,但瞬間移開,她伸手去握的時候,什麼都沒抓到。
沈姝寧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以免被當做攻擊的目標。
無數刀劍相撞,她如同置身一片深海,四周皆是看不見的危險。
「嗯——」
一聲悶哼傳來。
沈姝寧聽說是陸盛景的聲音。
到了這個時候,她雙手捂著唇,依舊不發出任何聲音,此刻她萬不能添任何麻煩,保持沉默隱身才是應該做的事。
不多時,有人高喝一聲,「抓住暴君了!」
沈姝寧的心一沉。
城郊山風飄起,白霧逐漸散去,視野可見之處愈發清晰了起來。
沈姝寧就看見,不遠處,陸盛景與陸長雲皆在。
而他二人被人挾持,脖頸上架著長劍,蒙面的殺手無數,幾乎包圍了整個祭壇。
沈姝寧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像是一個戲弄她的騙局。
這個騙局如此簡陋,讓她無法相信,但與此同時,陸盛景肩頭,以及陸長雲身上皆有血,祭壇下面躺著七零八落的屍體,血腥味順著山風漫延,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
沈姝寧的身子晃了晃,看著不遠處的兩個男人,他二人眼中的訣別如此明確。
像是在與她告別。
領頭黑衣人道:「皇后娘娘,您是皇太女,女帝的江山本就應該是你的,今日這暴君淪落在我等手上,不如直接殺了他!」
「不要!」黑衣人話音剛落,沈姝寧大喊出聲。
母親留在這個世界的勢力龐大,有餘孽殺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沈姝寧不敢大意,她關心則亂,什麼都來不及多想。
「不能殺他!」
領頭黑衣人根本不服從,「皇后,如果留下暴君,那此人就必須死!你只能救下一個!」
沈姝寧心頭古怪的疑惑又湧了上來,然而黑衣人根本不給她懷疑的機會,他一揮手,兩名手下持劍直接刺入陸盛景與陸長雲體內。
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溢位。
「不要!」沈姝寧大喊,雙手捂著唇,眼淚奪眶而出。
到了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陸盛景與陸長雲在她心中的位置。
「皇后,您是要坐擁天下的人,萬不可感情用事,今日這一出也是女帝此前交代的,這二人,您只能選一個。若是皇后再拖延,那就怪我等都殺了。」
領頭黑衣人催促著。
眼看著長劍一寸寸刺入陸盛景與陸長雲的身子,沈姝寧的手緩緩抬起,指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