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雲垂眸,目光溫和的看著她。
沈姝寧站在月門處,看著下人將婆子的屍首抬走,道:「大哥,我從未見過這婆子,她說我死了,一切就能一了百了,她要掐死我,幸好我身上藏了繡花針,與她爭執期間,無意中紮了她。」
「大哥,我殺人了麼?」
美人仰面,眼中流露恐慌與無助,她身形清瘦,彷彿一陣夜風就能將她吹散了去。但其實細一看,她又是堅韌頑強的,像是開在懸崖峭壁的嬌花。
陸長雲即便不細查,也知道方才那婆子是誰派來的,他只是懷疑婆子的死因,但看著這樣的沈姝寧,陸長雲沒有問出口。
倘若她是康王的女兒,那就是他的親妹妹了……
她若不是,那生父會是那人麼?
陸長雲面色凝肅,須臾才轉為平靜,又寬慰道:「弟妹莫要害怕,你是為了自保,即便錯手殺了那婆子,也是她咎由自取。你先回去歇著,我從回事處帶了兩個婢女過來,你身邊不能沒人伺候。」
想到了什麼,陸長雲又道:「二弟此前不喜人親近,這才不允許任何人踏足長樂齋,但他眼下昏迷,你不必擔心。」
沈姝寧身子一抖。
不,陸盛景他還沒昏迷,他正好端端的躺著呢。
「弟妹,你怎麼了?」陸長雲見她神色不對勁,又問道。
沈姝寧回過神,生怕在陸長雲面前露了餡,連連點頭,「謝過大哥了。」
陸長雲沒有久留,命人將婆子的屍首很快就抬走了。
他準備驗屍之時,門外響起了華嬤嬤的聲音,陸長雲眸光警覺,一眼就瞥見了屍首太陽穴上的一根銀針,他當即拔了出來,卻見那根細針根本不是繡花針。
且再看婆子太陽穴上的痕跡,這根銀針恰好刺入了骨板,這絕非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做到的。
門扇被華嬤嬤大力的無禮推開,陸長雲悄無聲息收起銀針,轉過身時,臉上毫無異色,「嬤嬤怎麼來了?可是母妃指派你來的?這婆子死在了二弟房裡,我看著眼熟,嬤嬤來得正好,恰能幫我識別她的身份。」
華嬤嬤額頭布滿細汗。
王妃今晚的主意的確過於魯莽了,且事情不僅未成,還偷雞不成蝕把米。
婆子是從莊子裡叫過來的,家中有個嗜賭成性的丈夫,為了家中孫兒,婆子才不惜賭命。
但此事不能讓旁人知曉,更是不能讓陸長雲抓住把柄,華嬤嬤道:「大公子,王妃說,此事就交給老奴來辦,不勞大公子操心了。」
陸長雲沒有反駁,眼下還不是與康王妃鬧掰的時候,他淡淡笑過,「好,那就交給嬤嬤了。」
陸長雲走出了後罩房,眉頭愈發緊擰,手中的銀針被他捏得死緊。
同一時間,沈姝寧渾身心都在戒備。
此前以為陸盛景昏迷,她才敢在這間屋子裡隨心而為。
可是眼下,即便知道陸盛景是醒著的,她還得繼續按照此前的行事方式去做。要假裝一切如常,不能讓暴君知道,她已經察覺到了他的秘密。
不久之前,沈姝寧的細腕被那婆子掐紫了,後腰還在痠痛,若是不上藥,還不知得疼上幾日。無奈之下,她緊繃著一張小臉,拿著藥酒上了榻。
不幸中的萬幸是,陸盛景是閉著眼的。
她索性背對著陸盛景,撂下幔帳後,就開始解衣服。
聽見動靜的陸盛景脊樑骨都僵了。
好一個心機叵測的女子,明知他是醒著的,還故意在他面前脫衣……
成何體統?!
第十六章 不上當
孤男寡女、夜黑風高、天乾物燥……
她豈能如此這般寬衣解帶?!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