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力不明所以,更是想不通世子爺為何這般心切,少夫人沒了嫁妝,根本走不了。而且他方才好像還看見世子爺俊臉微紅,鼻樑上溢位了細汗。
馬車再度絕塵而去,嚴力安撫一旁的香芝,「莫要怕了,世子爺不是也沒怪罪你麼?」
香芝點頭,但在長樂齋當差,當真是每日擔驚受怕啊。
陸盛景眉頭緊鎖。
他心頭湧上了一陣異樣,總覺得有些不安。他這副樣子,若是再拖下去,會不會憋壞了根本?!
講道理,陸世子雖不喜女子親近,但還是很在意這一點的。
全當是好事多磨吧。
陸世子安慰著自己,他閉著眼,忍得額頭青筋凸起,那該死的二皇子,不知給他下了多少份量的藥?!
陸盛景將沈姝寧的所有嫁妝皆歸在了他的名下,他當然知道沈姝寧去了哪一處錢莊。
京城最大的康瑞錢莊位於城西朱雀大街,馬車一路疾馳,約莫小半個時辰,馬車才在錢莊大門外停下,嚴正立刻邁入錢莊,去打探少夫人的訊息。
陸盛景睜開眼來,眼底有些猩紅。
他低頭看了一眼,置於膝蓋上的大掌緊握,彷彿隨時會暴斃而亡。
即便還沒見到沈姝寧,他已經幻想過了無數種欺負她的可能。這個妖精,總在關鍵時候,讓他又恨又愛。
他想著馬上見到她,立刻就去就近的客棧,他甚至都想好了哪家客棧。
腦子裡全是如何解除那一件件礙事的衣裳。
如今,他身子痊癒,與沈姝寧又無任何血親關係,且他還中著毒,今日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他認為,沈姝寧作為一個妻子,解救他於煎熬與危難,本就是人之常情,是理所當然,是她應該盡的義務。
卻在這時,嚴正大步走來,「世子爺,錢莊掌櫃說,少夫人的確來過,但不久之前就離開了。」
陸盛景,「……!!!」
美妙的幻想戛然而止,陸盛景險些在一瞬間崩潰瓦解,就好像一個沙漠徒行者,一心以為水源就在眼前,可靠近之後才發現,竟然是海市蜃樓。
這無疑摧毀人的意志,折磨人的心性。
陸盛景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到幾時,今日的狀況與以往的春夢不同,他這是中了藥。
他眼神幽幽,如同黑不見底的海,開腔時,嗓音喑啞不成調兒,「趕路……繼續給我找!」
那妖精莫不是上蒼派來考驗他的?
其實,這種情況之下,他可以找一個女子過來,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說,他後院還有御賜的三名侍妾。
然而,陸盛景是個挑剔的人,不對胃口的美味,他就是餓死了,也不會吃。挑食又矯情。
這廂,嚴正與嚴石几人繼續趕路,除此之外,另有暗衛先一步啟程去追蹤。
陸盛景深呼吸,想要殺人的心都有了。但依舊忍不住幻想連篇。
他打算索性不去客棧,便就在馬車內也挺好,就權當做是情趣了,日後與沈姝寧回想起來,也未嘗不是一樁妙事。
如此這般想著,陸盛景終於又為自己找到了繼續堅持的藉口。
好事多磨……
妖精值得他如此折磨他自己。
不多時,在前面追蹤的暗衛快馬加鞭折返,立刻稟報導:「世子爺,少夫人在半道被人追殺,幸虧屬下等人及時趕到,眼下前面十里坡正在廝殺,少夫人有咱們的人護著,暫時無恙。但對方人數眾多,似乎勢必要殺了少夫人。」
陸盛景,「……!!!」
誰敢動他的人?!
沈姝寧眼下不亞於是陸盛景的救命藥。
想要沈姝寧的命,就等同於是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