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怕欠情債。
他知道沈姝寧心軟,陸長雲奮不顧身替她擋下的那一劍,她一定會記在心裡,甚至是記一輩子。
這一點讓陸盛景很是不喜。
當然了,他寧願陸長雲擋下那一劍,也不願意看到沈姝寧受傷。
「大哥武功高強,太醫會妥善給他治傷,你不必放在心上。」陸盛景緊繃著一張臉。
沈姝寧心一慌。
她方才的確憂心陸長雲的狀況。
眼下心緒十分複雜,她知道自己心裡已經有陸盛景了,但與此同時,又總是情不自禁的想到陸長雲。尤其是明知他受了傷,自己卻不能去探視,只覺得內心煎熬。
而她只能生生忍著。
她沒有任何立場與資格去關心陸長雲。
「我的話,你聽見沒有?」陸盛景沒有得到回應,狠狠掐了沈姝寧的細腰。
沈姝寧吃痛,唯有點頭首肯。
從陸盛景的角度去看,她曲捲濃密的睫羽輕顫,似乎不敢直接抬眼與他對視,分明是有心事隱瞞。
陸盛景,「……」
他的妻子記掛著他的兄長,而他對此竟然無能為力!
白明珠與魏昌「伏誅」之後,西南兵馬以及曹家軍群龍無首,造反大業只能作罷。
炎帝念及西南安穩,並未治西南王-魏屹的罪。
炎帝重新坐上帝位。
然而,陸承方並沒有恢復太子之位,曹艷因著造反,他也受到牽連,雖並未限制自由,但再也回不到東宮居住。
曹家百年忠烈,男嗣幾乎盡數戰死沙場,獨留下了曹家兩姐妹。
炎帝不忍讓曹家絕後,只是命人軟禁了曹艷,而且是軟禁在了曹家府邸,可見炎帝對曹艷的態度,並不想殺了她。
陸承方衝破宮人阻擋,一路狂奔至炎帝跟前,直接噗通跪地,哭得比上回見到炎帝甦醒時,還要激動萬分。
「父皇啊!放過娘子這一次吧,她只是一時糊塗,才被反賊洗腦!兒臣從小到大從未求過父皇,就僅此一次!肯定父皇放過兒臣的娘子!若是父皇執意要殺了娘子,那父皇就連兒臣也一併殺了吧!」
太子抱著炎帝的一條大腿,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一旁的康王都看不下去了。
太子這廝是陸家皇族這一輩之中最不靠譜的阿斗,十三歲就開始開葷,侍妾無數。不成想還是一個多情的。
那曹艷並非是什麼傾城絕色的美人,可見一定是手段了得,否則又怎會讓太子這樣的紈絝子弟回頭是岸,從此郎君心中僅此她一人?
炎帝太陽穴突突直跳。
傻兒子想要去殉情了。
他竟然還想試試,傻兒子是不是真有這決心。
畢竟,他親眼看著魏昌與白明珠消失不見,一心認為魏昌為了珠珠殉情了。
他心中五味雜陳。
活到了這把歲數,皇權已經看得不是很重要。
他這一夜一直在想,倘若當初,他給了珠珠真心,是不是也能換來美人一星半點的真心。
他不是什麼痴男怨女,從不信殉情這一說。
但昨日親眼看見陸盛景為了沈姝寧不顧生死。
今日又發現傻兒子也是個痴情種。
炎帝心情有些詭異的沉重。
「父皇!你到底答不答應?!娘子若是沒了,兒臣絕不苟活!老三畏罪自盡,父皇眼下就只有皇兄、兒臣,以及老五,難道父皇真忍心看著兒臣去死?」
陸承方滿腔慷慨之詞。
炎帝聽不得「死」字,痛失一個逆子已經夠了!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陸承方的腦門上,「混戰東西!朕要是真想殺了曹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