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結婚了那個臉天天比上墳都難看,他喜歡哪個,只要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我不曉得他從重慶回來以後到底遇到了啥子事,但他現在結婚肯定是被迫的,他就這麼不情不願的結了婚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你要是真喜歡他,就不要看著他這個樣子!”
梁九鳳聽了他的話眼圈漸漸紅了,眼淚不停的在她眼睛裡打著轉,她咬了咬嘴唇淒涼的說道:“但是他要娶的可是四川省主席的女兒,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誰也沒的辦法了。”
焦陽一跺腳說道:“我說你不要說喪氣話好不好!不就是四川省主席的女兒嘛,又不是玉皇大帝的女兒!你不試試咋個曉得沒得辦法了,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梁九鳳聽了他的話眼睛裡打轉的淚水退了回去,她思索了片刻眼神堅定的問道:“婚禮啥子時候舉行?”
“還有一個多小時,程長官現在還在劉公館呢。”
梁九鳳推了一把焦陽說道:“那還愣著做啥子,趕緊走噻!”說罷就飛快的跑了起來。
焦陽在後面一邊追她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我說你門都不鎖哦?”
“鎖啥子門嘛!”梁九鳳頭也不回的說道,“你不是說我這個家老鼠來了都要含著淚走嘛。”
梁九鳳和焦陽一路狂奔到了劉公館,梁九鳳看門口沒人就要往進衝,焦陽趕緊一把拉住她說道:“我說你這個腦袋是不是一般麵粉一半水,晃一晃就全成漿糊了,你是生怕人家看不見,非要從大門進哦。”
梁九鳳著急的說道:“那咋個辦嘛。”
“說你瓜你就真是不聰明,翻牆噻,跟我來。 ”焦陽說著把梁九鳳領到了後院的圍牆處,他指點梁九鳳道:“這邊人少,你就從這裡進去,看見二樓最邊上那個窗戶了噻,那就是我們程長官的房間,你可以踩著一樓窗戶上的鐵欄杆爬進去。”
“我曉得了,”梁九鳳說著在焦陽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快蹲下,我踩你進去。”
“老子又不是鞋墊,你說踩就踩哦。”焦陽撇撇嘴說道。
梁九鳳扁著嘴說道:“這麼高的牆我咋個翻過去嘛,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噻。”
焦陽沒辦法只得蹲在了牆根下,梁九鳳一腳踩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齜著牙說道:“我說你屬豬的哦,怎麼這麼沉。”
梁九鳳低下頭對他說道:“你站起來嘛,我夠不著牆頭。”
焦陽扶著牆彎著膝蓋費力的站了起來,梁九鳳伸手夠了夠牆頭說: “不行啊,還差一點。”
焦陽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一使勁站直了身子,梁九鳳在他肩上蹬了一腳像只小猴子一樣靈活的攀上了牆頭。焦陽被她蹬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揉著自己的屁股嘴裡哼哼唧唧的說道:“梁九鳳,你這個親要是搶不成功你都對不起老子哦。”
房間內已經換好禮服的程濤正對著鏡子整著領結,他身上的禮服剪裁的十分合身,穿著簇新禮服的程濤看上去簡直閃閃發光,他的臉上又掛上了慣常那副不動聲色的表情,無論是當初被派到四川,還是被派去重慶參戰,或是去做任何事情,他臉上都是這幅表情,從他臉上你看不出來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但那不帶感情口色彩的俊朗臉龐的每一絲線條都在告訴你,一切只能如此。
他給自己修長的大手戴上了潔白的手套,然後把梳妝檯上那枝小巧的紅玫瑰插在了胸口,他看了一眼穿衣鏡裡衣著光鮮的自己,彷彿蓋棺定論般告訴自己,一切就這樣吧。
這時他從穿衣鏡裡突然瞥見一雙手搭了在窗臺上,那雙手用力一撐,穿的紅豔豔的梁九鳳就翻進了屋裡,他立刻轉過身來驚訝的說道:“你來幹什麼?”
梁九鳳站定後緩了口氣看著他說:“我來你不高興嗎?”她的聲音一如往日一樣膽大包天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