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泣聲聲聲入耳,尖銳非常,彷彿像尖刺一般令人難受,旁邊許多人都是皺著眉頭,但並無一人敢開口說話的。
而相比起這塊靈堂的隆重氣派,那天晚上同時死掉的人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這時也不知是身在哪裡,要麼是,沒有後事草草埋了,要麼就是,自家人隨便辦上一場。
這邊正熱鬧著,忽然有個身影從外面走了過來,正是蘇青珺。
她的身子看上去比早前單薄了許多,臉色也仍是蒼白,似乎當天受的傷直到這時還沒好。但對她來說,身上的傷痛大概也是不重要的,整個人的模樣似乎也比以前清冷了許多。
看到蘇青珺走進靈堂,周圍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一時間便只有前頭的白夫人仍然還在哭泣叫喊著。
蘇青珺身上此刻也有白衣,她看了看周圍,目光最後落在了靈堂上頭的棺材和哭泣的母親身上,眼眶忍不住也紅了些,慢慢地走了過去。
她在白夫人身後蹲下,輕輕抱住她的身子,白夫人靠在她的胸口,仍然是淚流不止,口中嘶啞地哭叫個不停。看起來,蘇墨的死對她的打擊極大。
蘇青珺深吸了一口氣,抹了抹眼睛,然後輕聲道:“母親,您節哀,要不您的身體……”
“我身子怎麼了?”白夫人突然止住了哭聲,冷言冷語問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蘇天河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眉頭微皺,轉身看了過來。
蘇青珺怔了一下,道:“你在這裡已經哭了兩天了,還是要休息一下,不然身子受不了的啊。”
“受不了就死了算了!”白夫人忽然又撲到那棺材邊哭了起來。
蘇青珺連忙拉住了她,苦苦勸告,只是她嘴巴都快說幹了也不見白夫人有什麼反應,反而是在她中間稍微停頓片刻後,白夫人卻突然轉頭瞪了她一眼,眼中竟是露出了一絲憎恨的怒色。
蘇青珺吃了一驚,道:“母親,你怎麼這樣看我?”
“我問你,你為什麼不救墨兒?你為什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白夫人突然提高了聲音,對蘇青珺大聲問道。
蘇青珺腦袋裡嗡的一聲,似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愕然看著母親,而旁邊靈堂中一大群人瞬間一片寂靜。
片刻之後,蘇青珺顫聲道:“母親,不、不是那樣的……”
白夫人霍然站起,面色扭曲,盯著蘇青珺喝道:“我那天看得清清楚楚,你與那賊子廝殺一場,明明佔了上風,為何突然敗了?”
“還有,那賊子分明就與你認識,他本來還要殺你爹和我的,卻被你一聲叫喊攔了下來。你為何不攔著他殺墨兒?”
蘇青珺半張著嘴,欲言又止,臉上有悲哀痛苦之色,片刻後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只是搖頭慘笑,低聲道:“母親,不是這樣的。”
周圍人群中一片譁然,議論聲瞬間匯成一片聲浪,在這一刻中不知有多少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蘇青珺。
那個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女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金丹修士的天才,此時此刻卻好像是可以被人隨意蔑視議論了,如美玉蒙塵,人人便忍不住想來議論踐踏一番。
“夠了!”
一聲斷喝,卻是蘇天河大步走了過來,只見他沉著臉,卻是左右環顧一圈,然後直接揮手道:“諸位先出去一下,我們一家人有些話說。”
他主掌蘇家多年,威儀素重,旁人對他也是向來敬畏,雖然此刻是在靈堂前,這舉動實在有些不合情理,不過最後眾人都還是慢慢退了出去。
當靈堂中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人時,蘇天河的神情才稍微緩和了些,他默默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流淚的妻子,嘆了口氣後,道:“珺兒也是好意勸你的,你何必故意在那麼多人面前給她難堪?”
白夫人臉色慘然,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