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的纖長雙手，如今已經面目全非。
忍住心中的感慨，章元敬笑著說道：&ldo;師兄，你在關山多年，必定比我瞭解此地，到時候政令實行，還得你幫我看顧一番。&rdo;
這麼一說，李子俊倒是打起一些精神來，也露出幾分笑意來：&ldo;別的不說，這裡的人情風俗，師兄我肯定比你瞭解一些，關山民風彪悍，有時候當官的面子也不賣，但好在大部分人性格豪爽，並不是那起子小人，心思也直接。&rdo;
章元敬一聽，倒是提起當初進城之前，看到的那一場村民圍攻訛詐事件，他與李子俊一說，李子俊的臉色倒是變得奇怪起來。
半晌，李子俊咳嗽了一聲，無奈說道：&ldo;那個，咳咳，那個村子可能就是程氏的村子。&rdo;
章元敬一下子驚訝起來，程氏看著溫婉柔順的很，可不像是能從那樣子的村子出生的。
李子俊解釋道：&ldo;他們村子位子不大好，土地也貧的很，一旦雨水少就斷流，這些年下來也就不飢不飽，村子裡頭的人都是出了名的滾刀肉，只要是能活下去的事兒，他們都會去做，也算是遠近聞名了。&rdo;
李子俊與那個村子的人打過交道，倒是知道一些內情，想了想又說道：&ldo;雖說那個村子惡名在外，男人女人都不好嫁娶，但也算是有人情味了，聽程氏說起，災年的時候，他們村子的老人沒有一個被送上山的，孩子也沒有換出去的，雖說也有賣兒賣女的，但都是賣給正經人家，鮮少有進了窯子那等地方的。&rdo;
李子俊倒不是為了那些村民辯解，而是在底層待得久了，更加知道要做到這個的不易，多少人在災荒年間，將原本慈愛的長輩送上了山，又有多少人將孩子賣進見不得人的地方，甚至還給別人當了兩腳羊!
章元敬沒有經歷過那樣子的事情，但他依稀記得，在年幼的時候青州曾經有過一次嚴重的旱災，據說外頭甚至有吃人的地方。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姜氏和孫氏驚慌失措的樣子他還是牢記在心，在古代，一場旱災，一場水災，都可能要了無數老百姓的性命。
悠悠嘆出一口氣，章元敬原本是很厭惡那些個村民的，如今聽著，倒是改觀了一些，他們的方法固然不可取，但窮困到那種程度之後，誰又能說誰錯呢?
雖說如此，那個村莊的所作所為也不值得稱道，邪門歪道的辦法，終究不是致富的辦法，改變了貧窮，才能徹底改變現狀，才能避免那些慘劇。
對此，章元敬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想法，比起將作奸犯科的人都抓起來，他更傾向於讓百姓的日子變少，讓這部分人消失，就算不能消失，也讓迫不得已才走上這條路的人能有選擇。這並不是他多麼高尚，只能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章元敬說出自己的暢想，又說道：&ldo;這些法子有沒有用，我心中倒是有數，只是不知道這個時節，那些百姓會不會願意改革。&rdo;
畢竟是從未實施過的東西，百姓們自有自己的想法，事關農田大事兒，弄不好就得餓肚子，也不可能他說了，下面的人就會勤勤懇懇的去做。
李子俊一聽，也皺眉說道：&ldo;不錯，在關山一帶，原本種田已經不容易，如今都到了灌漿的季節，老百姓為了保險起見，不一定會用你的法子。&rdo;
畢竟要是失敗了，當官的可能就是挨一頓罵，但老百姓卻得忍飢挨餓一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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