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屋,先四下看了一眼。他見這屋子四白落地,一套齊整桌椅擺在中央,簡陋是簡陋了些,好在還乾淨整潔,便在桌子旁坐下了。
小胖子沈九從沈六身後走出來,在沈六身邊坐了,一雙細細的眼睛瞄了連蔓兒一眼,便正襟危坐,目不斜視起來。
就有沈六貼身的小廝將茶碗、果盤擺在了桌子上。雖說是來鋪子裡喝杯茶,但卻並不用鋪子裡的東西。
連蔓兒看了這一番做派,就想到張氏一會提了開水來,怕這些人也不放心給沈六用。
“小姑娘,水在哪裡燒?”果真那小廝就來問連蔓兒。
“燒水在那邊的屋裡,你跟我來吧。”
連蔓兒就帶著小廝回了早點鋪子,張氏當著小廝的面另換了茶壺,重新燒水。連蔓兒轉身想把攢盒放回屋裡去,頭髮卻突然被人抓住了。
“哈,抓到你了。”一個男孩淘氣的聲音道。
“九爺,您怎麼過來了?”那小廝陪笑著道。
連蔓兒暗自翻了個白眼,轉過身來,就看見沈謙站在她身後,兩隻手背在身後,眯著細細的眼睛看著她。似乎剛才抓她頭髮的另有其人。沈謙的兩個小廝都在門口站著。
有沈家人在場,連蔓兒只好忍下教訓小胖子的衝動,努力做出一副和藹、無害的樣子來。
“連蔓兒,你咋把我和六哥扔下,自己跑過來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沈謙先笑了。
“我來給你們燒水。”連蔓兒答道。
“蔓兒,你們家就住這啊。”沈謙左右張望,對連蔓兒生活的地方很感興趣的樣子。
“沈小少爺,這灶間煙熏火燎的,您還是過那邊坐著吧。這水一會就燒好了。”張氏知道眼前的小男孩身份不凡,就忙道。
“沒事,蔓兒都不怕。”沈謙小大人樣的擺了擺手道。
“到屋裡來坐吧。”連蔓兒想了想就道。以沈謙的個性,要趕他走,他肯定不走。
“好。”沈謙立刻答應。
連蔓兒領著沈謙進了裡屋,拿了自己常坐的坐墊放在炕沿上,讓沈謙坐。坐墊裡放的是雞毛,連蔓兒特意選的絨毛,坐上去很軟和舒服。
“我們來的時候,你在這視窗,我就看見你了。跟你擺手,你都沒看見我。”沈小胖坐在雞毛墊上,看著連蔓兒道,語氣中似乎有些指責的味道,不過這種情緒馬上就消失了。“我剛才跟六哥說了,回來正好有看見你。”
“咦,你念書寫字了?”沈謙見了連蔓兒,話就特別多。這麼說著,就看見連蔓兒在收拾的筆墨和書本、賬冊。
“是啊。”連蔓兒答,“我去年就開始學寫字、唸書了。”
“那我比你早。我四年前就開始學了。”沈謙立刻道,又非要看連蔓兒寫的字。連蔓兒不耐他糾纏,只得拿了一本給他看。
“哈,我認得,你這是記的賬。”沈謙看的嘻嘻直笑。
連蔓兒就搶過賬本,收了起來。
“連蔓兒,你家也請了先生?”沈謙又問。
“嗯。”連蔓兒點頭,“我哥和我弟都在鎮上的私塾上學,私塾不收女學生。我們另外請了先生,每天來教我們。”
“我也能教你。”沈謙挺了挺小胸脯道。
這時就聽見張氏在灶間喚她,連蔓兒忙出來,沈謙也跟了出來。
小廝提著燒好的水,連蔓兒、沈謙和張氏一起回到新鋪子裡。屋裡沈六正在和連守信說話,那位鍾管事也在旁邊,正說到葡萄酒的事。
“……六爺,去年您誇過還不錯的那葡萄酒,就是這連掌櫃家釀的。”鍾管事陪笑道。
“哦。”沈六接過小廝泡好的茶,輕輕哦了一聲。“那酒還不錯,說是拿山裡的野葡萄釀的?”
“是拿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