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蔓兒跟著王幼恆上了馬車。
“幼恆哥,咱們要找的人,醫術很高明嗎?”
王幼恆點了點頭,“這人姓石,曾在京城的太醫院裡做了二十多年的院判,專為後宮嬪妃診脈安胎的,號稱聖手。也巧了,他告老還鄉,這兩天正住在鎮上。蔓兒,你運氣很好。”
原來是曾經在宮裡服役過的婦科聖手,那麼一定能救張氏吧。
連蔓兒又想到了方才王幼恆和王掌櫃的對話。
“幼恆哥,這石太醫,是不是很不好請。你……是不是有些不方便和為難?”
王幼恆低頭看了看連蔓兒,就笑了。
“別擔心,別人請他,他未必肯出手,我請他,他是必定肯的。”
“真的?”連蔓兒看著王幼恆不像說謊,可剛剛王掌櫃話中的意思分明是相反的。
“當然是真的了。”王幼恆道。
“那,幼恆哥,你是不是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連蔓兒又小心地問道。她剛追上馬車的時候,聽見了那個車伕說的話。
“嗯,沒什麼,不是大事。”王幼恆道。
連蔓兒點了點頭,將心放了下來。當然,她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明天是王幼恆的祖母的六十大壽,王幼恆因為張氏的事留在鎮裡,沒有趕上給老太太祝壽。
馬車走了一段,拐進一個幽靜的衚衕,在一座朱漆木門的小院前停了下來。王掌櫃派的人已經將帖子和禮物送了進去,因此他們下車的時候,石家的管家已經來到門口迎接了。
“王三爺請,我們老爺在花廳等您。”
管家在前頭帶路,將王幼恆和連蔓兒引進花園內,又穿過一個月亮門,向左沿著鵝卵石鋪就的路面,是一座敞廳。敞廳內一張石桌旁,坐著一個穿淡青色綢緞直綴的老者。老者身材瘦小,鬚髮潔白,臉色卻十分紅潤。正坐在那裡喝茶。
“拜見石伯伯。”王幼恆帶著連蔓兒走上前去,對著石太醫深施了一禮。
石太醫這才慢慢地放下茶碗,看向王幼恆。
“是王家賢侄啊。你父親可還好?”
“託石伯伯的福,家父身體康健。家父時常在晚輩面前提起石伯伯。說石伯伯不僅醫術高超,而且古道熱腸,為杏林楷模。”
石太醫就哈哈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會說話,只怕你父親不是那麼說的。”
“家父對是石伯伯的醫術特別推崇。”
“你來找我,你父親知道嗎?”石太醫一招手,就有小廝將王家送上的拜帖遞了過去,石太醫看了又看,就將帖子交給另一個小廝拿著。
“石伯伯不是見到了拜帖!”王幼恆道。
“是有急症的病人,你父親不能去。所以你來請我?”
“石伯伯知道,家父擅長外傷風寒,婦科病症方面,家父最為推崇的就是石伯伯。就算是家父在這裡。也難出石伯伯之右。”王幼恆道。
“那就去請你父親來好了。”石太醫道。“我已經金盆洗手了。”
這個老頭性格真是古怪,根本不像個治病救人的醫生,對待王幼恆也不像是對待一般的世交晚輩。他的樣子倒像是在刁難王幼恆。
連蔓兒走上一步。
“石太醫,我娘現在很危險,請您……”
王幼恆飛快地接上連蔓兒的話,“這病人的症候十分危險,若家父在,雖不敢擔保無虞。卻一定不至於不敢出手,而找藉口推脫。”
石太醫看了看連蔓兒。又看了看王幼恆,哈哈笑了兩聲。
“你跟我使激將法!”
“請問石伯伯是敢去還是不敢去那?畢竟,若是失手,可壞了石伯伯這些年好不容易贏來的聲名。”王幼恆微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