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覺得我問得奇怪,因為我從來都不過問他的私事,但他還是用這簡短的三個字回答了我。答完後他直直地看著我說:“你的頭髮怎麼了,誰讓你染上這種亂七八糟的顏色的?”
“什麼應酬?”我不答理他的問題,繼續問。
“生意上的事。”看得出來他的容忍。
“是陪美女吧。”我冷冷地說,“你夜夜笙歌,就不怕自己吃不消?”
“七七!”他憤怒地說,“你聽聽自己都在說什麼!給我上去睡覺去!還有,明天去把頭髮染回黑色!”
“就不!”我在家裡跳上跳下,把所有的燈都開啟來,把電視開到最大聲,然後我對他說:“要睡你去睡,我也要享受我自己的夜生活!”
他沉默地關掉了電視,關掉了客廳裡的大燈,然後他走到我面前說:“我警告你,你最好適可而止。”
我譏諷地說:“你的品味呢!怎麼連蔡佳佳那樣的人你都瞧得上眼?”
“什麼蔡佳佳?”他跟我裝糊塗。
KAO,我真服了他。
“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就是上樓去睡覺!”他嚴厲地說,“我不想再跟你多說!”
“如果我不呢?”我倔強地揚起頭。
他揮起了他的手臂,但最終還是沒有落下來。
我的心裡掠過一絲莫名的快感,我們倆這麼多年來的戰爭,就算我從來沒有贏過,但總是能讓他筋疲力盡,這樣我也不至於輸得太難看,不是嗎?
我沒說錯,他真的已經筋疲力盡,不再理我,無力地朝樓上走去。他上樓的步子真是緩慢,背影看上去已經蒼老。我的心裡泛起一陣酸酸的漣漪,然後,我開始嚎啕大哭。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下來安慰我。
二十分鐘後來的是麥子。她自己用鑰匙開的門,看來我對她的地位還有所低估。她走進來,對著仍在嗚咽的我說:“天天鬧天天鬧你就不覺得累麼?”
我不理她。
她又說:“我得去看看他,他又喊胃疼了。”
我依然不理她。心裡恨恨地想得了吧你,你不就喜歡他撒嬌麼。
“你還沒吃飯吧。”麥子拍拍我說,“乖,自己去熱點東西來吃。”
說完,她上樓去了,沒過十分鐘,她又下來了,看著在原地紋絲不動的我,俯下身對我說:“七七,你哪裡不痛快,說出來好麼?”
我低聲:“我有病。”
“別胡說。”麥子說:“明天我帶你去見個朋友,也許他對你會有所幫助。”
“好的,麥子。”我前所未有的聽話,“你帶我去看病,好的。”
麥子抱了抱我:“沒事的,七七。你只要聽話,一定沒事的。”
我倦得一點勁兒也沒有,如同沉溺於深海,無法自救。
那晚,我胡亂吃了點東西。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了一夜。麥子沒走,一直陪我,睡另一張沙發。
夜裡我醒過一次,發現身上多了一床小被子。麥子就躺在那邊,夜燈微弱的光打在她臉上,我第一次發現她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女人,長長的頭髮長長的睫毛和入睡後均勻的呼吸。她不是我什麼人,她沒有義務守著我。可是她願意這樣整夜委屈地躺在沙發上,陪一個從不正眼看她的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的人。
為了愛情,真是讓一個女人做什麼都可以嗎?
第二天,我被大驚小怪的伍媽吵醒:“七七,你這丫頭怎麼會睡在這裡?麥醫生,你怎麼也在?”
抑鬱的B小調雨後(4)
我睡眼惺忪地推開她往樓上跑去,正巧林渙之從樓下走下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說:“你聽好了,今天哪裡也不許去,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你別逼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