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顏接過紙條,卻是那首卜運算元,他猛地將紙揉成一小團,問:“後來呢?”
“聽說跟一位當地官員私下交好、都談婚論嫁了,忽然被人贖走了……權相大人歐敬之,多年前就在梁州任過縣令……”
“被他贖走了?”
“不,贖她的人,卻是盧太師。應該就是那時,替她偽造了戶籍,收為養女。老奴查過盧府,原本只有個公子,有一年忽然冒出個小姐,說是庶出的。”
“他們為何?盧太師,今何在?”
“盧太師一手提拔了歐敬之,又待他女兒坐穩後位、兒子當上大元帥之後,忽然告老還鄉,想必是怕功高震主,招來無妄之災。”
司馬昭顏感到問題越來越棘手,究竟盧太后當年生的孩子是誰的?西太后自盡之後,她曾言之鑿鑿的證據卻無跡可尋,想來也被東太后捷足先登了。可是更大的問題,是盧太師送養女入宮為後,分明是在皇上身邊安插自己人,盧太后果然不負所望爬到了今日的地位,真是奇貨可居。
“這些舊事的知情人極少,老奴覺得最大的突破口,反而在韋娘身上。皇上,不如回宮之後找她詳談。”
司馬昭顏頷首,如果這後面有一起極大的陰謀,那麼他應該先將外戚掃出朝堂、還是擒賊先擒王直接對付始作俑者?
琴兒認真臨摹著夕蓮的字帖,雖然不盡認識,但寫的字還是有模有樣。
“先生誇你進步神速,還真是!”夕蓮嘖嘖不已,琴兒謙虛笑笑,她總是平淡如池水,不起波瀾。夕蓮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心中愉悅,從前她總是附在韋娘軟軟的肚子上聽,希望聽見生命的動靜。現在她日日守在琴兒身邊,眼看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竟覺得很神奇。
韋娘進來輕聲喚道:“皇后娘娘,太后傳您去用膳。”
夕蓮忽然心慌起來,上次太后說的話她還沒消化,今日不知又要拿什麼來嚇她。她看了眼琴兒,有些不放心,便叫她先別寫了。
“琴兒,你也去用膳,韋娘在這陪著你,我一會就回來。”
夕蓮交代了幾句,稍作打扮便前去太后殿赴宴。不知為何忐忑,每次在見到太后的時候總是很緊張,即便是笑都不敢太真實。尤其是西太后仙逝之後,夕蓮好害怕得知她們的恩怨,害怕聽說那些殘酷的爭鬥,她只想靜靜在宮裡度過這一年、不,只有九個月了,然後和予淳恩愛地過一生。
盧予淳在水榭一方撫琴,依舊是那樣的風度翩翩、氣質悠然,卻如明珠蒙塵般被憂鬱籠罩著。夕蓮遠遠立著,脈脈的目光貪戀著他每一刻的姿態。
盧太后放下半攏綃帳,溫柔笑道:“放心吧,韋娘不行,她藏不住心事極易被發現;夕蓮就不同了,司馬昭顏絕對相信她。”
她自是有一種成熟的風韻,淡淡的、卻很迷人,依舊窈窕的身子微微往後一靠,被一大片熾熱包裹住隔著薄紗的肌膚。她微微眯起眼睛喚了聲:“離晟……”
這樣的嬌醉無限,唯有她了。他狂吻上她的耳垂,一面輕聲說:“玉嬋,你還真捨得……夕蓮,可是你和歐敬之的寶貝呵……”
盧太后背對著他擠出滿臉陰邪的笑,“那還不都是為了你麼……”話音未落,她被他迫不及待撲倒在窗邊的榻上,一陣假意承歡的嬌聲隱隱洩出。
盧予淳手下一曲終了,夕蓮眼中已然溼潤,撞上他隱含悲憤的目光,心像裂了條縫隙般溢位疼痛。她知道太后為了讓他們相見,已經遣去所有下人,她想衝過去撲到熟悉的懷抱裡大哭,卻又時時銘記著自己的身份,她不能……起碼現在不能……
盧予淳一步步走近,夕蓮雙眼已經被淚水迷濛,只是小步朝後退著一面輕聲啜泣,“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予淳猛然箭步衝了上去,將她緊緊摟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