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李貞正在轎子裡想著心事,突地聽到前頭喧譁聲不斷,頓時拉下了臉,一掀轎簾子,沉著聲問了一句。
“殿下,前面左金吾衛的兵擋住了去路,話說得難聽,兄弟們一時氣不過,就……”陳亮見李貞氣色不對,忙跳下了戰馬,低聲地解釋道。
媽的,這幫兔崽子,打了幾次勝仗,天王老子都不放眼裡了,狗日的!一瞅見陳亮那副吞吞吐吐的德性,李貞便猜出了個大概,心知一準是自家親衛傲氣凌人才會如此,頓時心中火起,狠狠地瞪了陳亮一眼,嚇得陳亮將後頭的話全都縮回了肚子裡去了。
軍人不能沒有傲氣,可傲得過頭了,那一準是要倒大黴的,這一條通曉軍事的李貞又如何會不知道,只不過這會兒卻不是整頓的時辰,李貞也只能強自壓下心中的怒氣,看都不看陳亮一眼,一哈腰出了轎子,大步向隊伍前列走去。
正吵吵嚷嚷地鬧個沒完的眾親衛一見李貞鐵青著臉走了過來,立馬全都靜了下來,悄無聲息地往後縮,再無人敢隨便撒野,而那十數名南衙軍先前被人多勢眾的王府親衛壓著罵,此時氣惱之下,兀自在那兒謾罵個不休,倒是那名隊正眼尖,一見到李貞出面,忙不迭地喝令手下閉嘴,跑上前去,抱拳行禮道:“下官左金吾衛丙字營甲隊隊正林承鶴參見越王殿下。”
“林隊正客氣了,本王屬下多有失禮之處,還請林隊正多多見諒。”李貞很是隨和地虛抬了下手道。
面對著勇冠三軍的李貞,林承鶴絲毫也不怯場,很是恭敬地說道:“殿下,下官職責所在,殿下若無聖諭,請恕下官不敢通融。”
嗯哼,有點意思!李貞見此人不亢不卑的樣子,心中大起愛才之心,點了點頭,從大袖子中取出李世民所賞賜的那面金牌,拿在手上,笑著道:“本王這裡有御賜金牌一面,聖上準本王入天牢一行,林隊正可以放行了罷?”
林承鶴掃了眼那面金牌,面色不變地道:“抱歉,下官並不識得此物,若是殿下方便的話,可否容下官去請示一下劉將軍。”
嘿,也是,老爺子這面金牌給得有些子不怎麼妥當,著實不如聖旨來得好用!見林承鶴如此說法,李貞也是無奈得很,無他,這面金牌雖是御賜之物,不過嘛,能分辨得出真假的也就只有朝中上層人物,至於一般官佐只怕茫然不知這金牌是啥玩藝兒,沒奈何,李貞也只好笑著道:“也罷,林隊正這便將此物轉呈上去好了,本王就在此處等著便是。”
林承鶴恭敬地接過了金牌,飛快地衝進了天牢,不過回來得更快,只是前頭還跑著個一身明光鎧的將軍,此人正是左金吾衛郎將劉承鶴,一見到正隨意地站在崗哨前的李貞,忙不迭地單膝點地,雙手將那面金牌高舉過頭頂,誠惶誠恐地道:“末將劉承隆參見越王殿下,末將迎接來遲,望殿下恕罪。”
“嗯。”李貞笑了笑,接過那面金牌,揮了下手道:“免了,劉將軍起來罷,本王可以進天牢了罷?”
劉承隆見李貞臉上並無不悅之色,暗自鬆了口氣道:“殿下海涵,末將屬下小兒輩不懂事,惹怒了殿下,下官回頭一準好生收綴這幫混球,嘿嘿,殿下,您裡面請。”
李貞並未理會劉承隆的奉承話,淡然一笑,走到林承鶴的面前,很是平靜地道:“林隊正,本王府中尚缺一親衛副統領,不知林隊正肯屈就否?”
按唐制,李貞府上親衛副統領乃是副典軍之職,堂堂正正的正五品下的高位,比起林承鶴目下這個不入流的隊正來說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若是尋常人聽到此等訊息,一準是暈頭轉向地叩謝不已,可林承鶴卻並無甚特殊表示,只是恭敬地躬了下身子道:“謝殿下賞識,下官身為金吾衛之兵,何去何從自該由上官裁決,請恕下官不敢非禮應承。”
嘿,不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