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在前,蕭大龍哪還站得住,驚得忙要跪下,卻不曾想李貞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蕭大龍的胳膊道:“事急從權,蕭將軍無須行大禮,本王自有交待與爾,你且附耳過來。”李貞低下了頭,貼在蕭大龍的耳邊低聲地吩咐了幾句,聽得蕭大龍面露驚疑之色,可頭卻點得飛快,末了,後退一步,對著李貞一躬身道:“殿下放心,末將知道該如何做了。”
“好,蕭將軍儘管自去好了。”李貞淡然一笑,將手中的聖旨一收,翻身上了馬,一揮馬鞭道:“眾軍聽令,全軍向西開拔!”話音一落,一催戰馬,領著中、後兩軍加快了行軍速度,越過了停止不前的前軍,向著大漠深處疾馳而去。
“回關!”望著李貞所部絕塵而去,蕭大龍沉默了良久,突地高呼一聲,率先掉轉馬頭,向著不遠處的星星峽縱馬而去,兩千多騎軍在轟然的馬蹄聲中跟了上去,沙塵飛揚間便已衝入了星星峽,不數刻,從另一端洶湧而出,頭也不回地往玉門關的方向馳騁,待得塵埃散盡,星星峽上突地飛起了三、四隻信鴿,扶搖著飛上了藍天,筆直地向著西方飛去。
柳園,顧名思義就是有片柳樹的地方,當然,這柳樹絕不是尋常的楊柳,而是號陳稱站著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腐的胡楊,在無盡的瀚海中能有這麼片胡楊林的存活,著實是件難能之事,儘管此林就在第五道旁,時有過路的商旅,可沙漠中的野獸卻依舊無畏地聚集在了林中,只為避開那難耐的炎日,享受一下夏日裡難得的清爽,那擠擠挨挨的駝鹿群、羚羊群多得數不過來,愣是令在大漠裡穿行了十餘日,始終不曾見過甚野獸的越王府親衛們大吃了一驚,即便是李貞也沒料到這片胡楊林裡竟然會藏有如此多的野生動物,一時性起,傳令全軍就地安營紮寨,自己卻領著陳武等一干箭法出眾的親隨到林子中展開射獵,不到半天的時間,所獲甚多,於是乎,安營於此地的越王府諸人就此開起了燒烤晚宴,篝火熊熊,野味飄香,酒香四溢,倒也別有一番樂趣。
唐軍是鬧鬨得開心了,可離著唐軍營地千米開外的一道沙梁之後的阿莫提等人卻煩心透了,無他,阿莫提所部三百餘突厥騎兵早在三日前便已趕到了柳園,可為了掩飾行蹤,不令往來的商旅有所察覺,阿莫提所部不得不眼巴巴地龜縮在沙梁之後,既不敢安營紮寨,也不敢生火造飯,只能是硬熬著風吹日曬,更別提到柳林子裡去打獵了,此時聞著唐軍營地中飄來的酒、肉之香氣,耳聽著隱隱傳來的喧鬧之聲,肚子裡的鬱悶就別提多難受了。
“大兄,唐軍好像並無準備,要不我們衝他一把,搶上一輛馬車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嘖嘖,小弟可是聽說了,這些馬車裡裝的全是好東西,光是絲綢便有不少,據說還有幾輛車裡全是珠寶,要是真能得手可就美死了!”阿莫提之弟阿旺達手腳並用地爬上了沙梁,湊到正觀察著唐軍營地動靜的阿莫提身邊,吞著唾沫說道。
李貞有錢,滿天下都知道,這一回出鎮安西的同時,隨身帶了不少的財物,這一點自是瞞不過沙盜們的眼線,望著唐軍那副鬆懈無防的樣子,阿莫提自是也心動得很,否則他也不會死盯著唐軍營地,好半會不動彈了,可此時聽得自家兄弟如此說法,阿莫提卻並不敢就此應承下來,猶豫了一下道:“怕不好罷,劉老大那頭可不是好惹的,咱們兄弟背後雖是有支撐,可遠在阿爾泰山,真要是壞了劉老大的事,那……”
阿旺達年輕氣盛,根本不在乎劉旋風的威名,冷笑著說道:“管他孃的狗屁‘旋風盜’,咱們兄弟幹完這一票,立馬走人,換個地兒還不是照活著,再說了,劉老大這回竟敢打越王的主意,回頭一準惹來大軍圍剿,我等兄弟不走,還留著等死啊,嘿,看唐軍如此鬆懈的樣子,我等一衝,他們準得炸營,我們兄弟又不打算久戰,搶一把就走,等唐軍回過神來,我等早就走遠了,嘿,唐軍若是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