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厲害了。”林末站起來,掏出兜裡的手帕,把溼漉漉的手一抹,再翻出幾張票子,“喏——,給你。”
老錢瞄她一眼,“留著吧丫頭,月底再結,按老規矩來。”
林末心頭一熱,老頭知道她生意也剛做不久,如果每次都現款結帳的話,她的流動資金也緊張。她佯裝一惱,把錢硬往他兜裡一塞,“這點兒錢我還是有的,拿著吧,記得繼續給我進些好貨。”
說完她麻利地蓋上蓋子,吸了一口氣,抱起箱子就準備走。沒動兩步又停下,回頭盯著老錢,“我說,你真的別再吸菸了,你要真想吸,回頭買包好點的,便宜的煙太嗆,傷身。”
老錢的眉眼笑開了,“知道了,囉嗦的丫頭,明知道我節儉,還拐著彎兒罵我哪。”
“我不是罵你,錢又不能帶進棺材裡,你兒子女兒還指望你賺這點錢麼,別太省了!”林末撇撇嘴。老錢的老伴早年過世了,他捨不得扔下這家鋪子,去和外地正經上班的兒子女兒享福,嚷嚷著這是拉扯他們讀書長大的寶地,就是不離開。唉,寶地,難不成還指望它是傳家寶傳給下一代嗎,也不過是留個寄託罷了。林末搖搖頭,轉身離開,留下一句,“我走了,回兒見吧。”
抱著箱子穿過擁擠的人群往外走,林末對今天的收穫很滿意,打算一會兒再趕去菜市場買些蔬菜瓜果,如果電瓶車放不下的話,就叫張思凱再過來搬好了。
她正想得入神,突然感到自己的褲子被一雙小手扯住了,“姐姐——”是一把怯生生的聲音。
她低頭一看,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穿著厚重的舊花棉襖,小臉蛋被寒風吹得皺巴巴的,一雙小手又腫又紅,看來是常年浸泡在水中的。
“怎麼啦,小妹妹?”她微微彎腰,輕聲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小姑娘猶豫片刻,從背後拎出了一串用麻繩捆紮好的小海蟹,“我……我有一些螃蟹,很……很新鮮,你……你要買嗎?”
林末盯著她手裡的螃蟹看了一會兒,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把手裡的箱子放到一邊,摸著她枯黃分叉的小辮子,“小妹妹,這螃蟹……是你自己的嗎?”
“是我自己的。”小姑娘低著頭,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到。
“你……很想賣掉它,是嗎?”林末還是耐心地詢問著。
“嗯。”小姑娘點點頭,停頓片刻又抬起,烏黑的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我想買個新書包和書本,但是……但是我家沒多餘的錢,我就想著把螃蟹賣了,應該……應該就可以湊夠錢了吧。”
看到林末沉默不語,小姑娘又急急地分辨著,“這些真的都是我自己去捉的,我賣不貴的,可以算便宜點的。”
林末抿著唇,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從兜裡掏出一張粉紅色的票子,小心地放進她兜裡,“拿去吧,姐姐買下了。”說完就抱著箱子,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姐姐——”小姑娘反應過來,大聲地喊住她,“螃蟹!螃蟹你還沒拿呢——”
林末回頭給她一個微笑,“不用了,你拿回家吧。”
小姑娘一愣,突然快步地跑到她身邊,硬是把螃蟹塞到她手裡,倔強地說:“不,這已經是你的了。”說完又轉身迅速地跑開了,沒兩步還不忘對她喊了一聲,“謝謝你姐姐!”
林末望著她消失的小身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這堆螃蟹,且不說個頭過小不宜做菜,就算不嫌棄它們的個頭,也不太新鮮了,斷斷是不能上餐桌的,看來只能拿去喂野貓了。雖說她可以澆個咖哩汁蓋住味道,但是這種投機取巧的事情,她是決意做不出來的。她也知道現在開餐館的,十個有八個都會從食材那裡下手偷工減料,那天居然還有一個人上門,向她光明正大地推銷地溝油呢。這一行的潛規則就是如此,不然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