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菲有些心不在焉,等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她居然大白天迷路了!
她記得明明是抄近道走的鴻飛網咖那條巷子,怎麼又給拐進這讓人四面撞牆的四合院來了呢?奇怪的是,四合院和張茶館緊鄰挨著,她都和爸爸一起走了一段,就算迷路也不應該到這裡啊,總不能還倒著走的吧?
上午生意很好,下午要送的貨就特別多,等著家人發現她又迷路了來找她,那還不得等到天黑啊,容菲環顧四周,努力辨別著方向,決定自己找出口出去。
隨手在地上撿起一塊碎黃石,容菲走幾步就在牆上做一個圈圈的記號,想著透過這個方法找到出口,可是她鬱悶的發現,無論她朝哪個方向走,最終都會走回原點。
有些洩氣的扔了石塊兒,容菲無奈了,她就搞不明白了,這四面都是牆,怎麼也找不到出口,那她究竟是怎麼進來的?每次經過這四合院的時候,她也清楚的看到大門,可怎麼到裡面就找不到門了呢?
正一籌莫展之際,忽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
容菲猛地循聲看去,卻見一拾荒老頭揹著滿滿一揹簍的廢紙空瓶正尋麼著垃圾走了過來。揹簍上彆著把破油紙傘,破爛的連傘骨架子都稀稀拉拉的五根少兩根,要不是實在破爛的慘不忍睹,別說賣給古董收藏店還能值不老少錢。
老頭經過容菲身邊時,那破傘啪嗒就掉在了她腳邊。
容菲也不嫌髒,彎腰就給撿了起來。
老頭估計是年紀大了耳背,東西掉了也不知道,已經走過去好幾步了。
“老大爺,你的傘掉了!”容菲喊了一聲,趕緊上前幾步。
老頭停下腳步卻不轉身,只是反手指了指剛才別傘的位置。
容菲愣了一下,隨即瞭然,雖然覺得這老頭古怪,倒也沒有多想,將傘給他別了回去。偏了偏頭想看看老頭的臉,但老頭站的很巧妙,那角度,容菲怎麼看都看不真切,先前他過來的時候就低著頭,能看清的,也就那一窩邋遢到不行的擰結頭髮。
傘別回去了那老頭也不道謝,就悶著繼續往前走,容菲心道他或許是能聽見話的啞巴,就緊跟兩步問道,“老大爺,你是從哪裡進來的,可以麻煩你帶我出去下嗎?”說到這容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我迷路了,怎麼都找不到門。”
老頭頓了頓,手中的鐵鉗子反手指了個方向。
容菲順著望去,見正是老頭過來時的那方向。不過她就納悶兒了,那方向她先前沒走五遍也有三遍,怎麼就沒找到出口呢?
“老大爺,這方向我剛走好幾遍了,但沒看到……”容菲說著話呢,一扭頭卻見那老頭早已尋麼著垃圾走遠了,只好鬱悶的嘆了口氣。也是,指望個啞巴能表達的多清楚,那是不可能的,算了,還是照著那方向再走一遍吧。
再次撿起石塊兒,容菲仍舊邊走邊在牆上做記號,不過走著走著她就愣住了。只見地上一豎溜紅,黃,藍,紫,綠,白,橙的小紙傘稀哈拉的卻尤為顯眼。
小紙傘做工精緻,合攏了不過拇指大小,幾乎各大喪葬店內都有賣。說白了,就是給死人的。
容菲看看牆上疊加的圈圈記號,再低頭看看地上的七色小紙傘,反反覆覆好幾次,確定以及肯定這條路她已經走過不止一次了,但先前這地上絕對沒有這種小紙傘的。
心裡忽然有點發毛,一時間,容菲杵在那不知所措,是走也害怕,留也害怕。頭頂的陽光正好,可她卻感覺不到溫暖,只覺得連骨頭縫都涼颼颼的。
自我催眠的默唸著我不怕我不怕,為了壯膽,她甚至哼哼起了歌來。還是那首老掉牙的‘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只是調子早拐了個十萬八千里,那哼哼的抖顫聲調怎麼聽怎麼像神曲忐忑。
“容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