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罵跑了,他就這樣允許事情輕易了結了?
玳國公世子摸了摸鬍鬚,含笑不語。
他當然知道眾人心裡在想什麼。
鬱楊是親侄子沒錯,若站在理上,玳國公世子當然要為他討一個公道。誰叫他先有錯呢?玳國公府如今在武勳中雖然算是頭一家,但以鬱辰和鬱楊相比、禮賢侯府和鬱楊相比、嘉明伯府與鬱楊相比、沈慄這個東宮伴讀和鬱楊相比,鬱楊值得玳國公世子不依不饒嗎?
更何況……玳國公世子今天本就沒打算帶著鬱楊這個侄子來。
大戶人家的婚喪嫁娶其實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世交場合。家族子弟那麼多,能在這種時候被長輩跳出來帶到親戚同僚們面前顯示的,也都算下一輩的佼佼者。
幾家的年輕人聚到一起,互相結交,慢慢就會形成圈子。如是偶爾得到重要人物的稱讚,還能揚一揚名聲。
玳國公世子自是看好鬱辰的。只是鬱楊會叫苦,沒事就嚷嚷著伯父看不上他,好像玳國公世子多麼對不起旁枝似的。今日嘉明伯府宴請,鬱楊非說自己和邢禾交情好,一定要來。鬱辰又正好當值,也不屑於和他爭什麼眉眼高低。玳國公世子便帶著這個侄子赴宴。教侄子硬賴著,其實心裡本就不快。
現在惹了事、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就一走了之,若不是邢府管家來報,玳國公世子甚至都不知道前邊發生了什麼,自然愈加不快。
沈慄既然搶先開口致歉,給足了玳國公府面子,世子也就含糊過去了。
竟然真的沒事!邢嘉一顆心落地,看見父親正瞄著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忙整容肅立。嘉明伯又去打量沈梧兩兄弟。
在一干重量級人物中間,邢嘉與沈梧兩個小世子呆如鵪鶉,問一句答一句,誠惶誠恐。沈慄倒是放得開些,插科打諢,活躍氣氛,甚至還跑去與遠遠坐在一角的邢秋打了個招呼。
邢秋扯了扯嘴角:“自我入了緇衣衛,身邊的朋友便越來越少。等到接任了緇衣衛指揮使,連我的兩個侄子都不怎麼敢來搭話了,你倒是膽大。”
沈慄回頭看了一眼,見邢嘉看來的目光果然帶著些驚色。沈慄失笑道:“可怕的是緇衣衛,又不是邢世叔……”
邢秋嘆道:“他們只記得我穿著官服的樣子……罷了,你今日是為我那大侄子撐腰來的?”
沈慄微笑道:“大表兄純良恭謹,又是小侄姑母留下的血脈,自然是要親近親近的。聽說大表兄的孩子生的十分可愛,可惜還沒見過。”
“一會兒那孩子就會被抱過來抓周,你可得好好看看。”邢秋似笑非笑。
沈慄挑眉,只覺邢秋意有所指,微笑道:“但願那孩子今日能得個好兆頭。”
邢秋不在多話,點了點頭,自去飲茶。
沈慄在前頭與鬱楊支應時,李雁璇也在後院與女眷們過招。
禮賢侯府這兩個兒媳婦顏色都不差,安氏引著她們進來時,場面頓時一靜。
全氏就笑道:“這是哪家的夫人?真真的好模樣,我竟是頭一次見。”
“這是舅父家的兩位弟妹。”安氏笑道。
全氏愣了愣,一時竟沒反應過來。還是何大夫人笑道:“可是禮賢侯府上世子夫人與編修夫人?”
蓉蓉有些緊張,李雁璇牽著她的手道:“妾身禮賢侯府李氏,給諸位見禮。”
全氏聽說是沈家的,便撂下了臉,不再親近。安氏倒是忙前忙後,照顧的體貼。說了幾句,見李雁璇話語中微現親近之意,便越加殷勤。李雁璇察言觀色,心中有數。
容蓉最近脾氣強硬了些,在府中與槐葉吵上幾次,但出得門來,還是有些撐不起來。她日子過的不好,便顯得憔悴蒼白,怯弱畏縮。相較之下,李雁璇出身尚書府,自小有宮中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