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忍他活下去了。至於誰能當下一任土司,要看誰在夷民中的威望更高。”沈慄曼聲道:“當然,若是有人能主動替朝廷懲奸除惡,沒準兒勝算會更大些。”
沒有葛木,又握了一條財路在手,寨子中還有誰能與自己相較?褐槲臉色微微發紅:“族人現在不肯認我,要殺葛木只怕不太容易。”
沈慄輕笑:“大巫祝世代相傳,怎會在族中沒有半點力量?就憑您能從湘軍大營中跑出來,本官相信您一定做得到。”
褐槲遲疑不定。他與頭人互相仇視,要殺葛木,他不會有任何猶豫,但要如何向族人交代呢?
沈慄冷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居然幫著湘王謀反,真當朝廷會無動於衷?便是夷民自己,不也講究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嗎?爾等若想包庇葛木,將來兵臨城下時可不要後悔!”
褐槲眼前一亮。是了,葛木領著朝廷的官職卻投靠湘王,實在是不講義氣,還用族中年輕人的命來換金銀。自己只不過是為了山寨考慮,以防朝廷追究,才要攪了這樁買賣,殺死葛木。”
“你騙了我一次,不可再騙第二次!”褐槲瞪著眼道。
沈慄疲倦已極,微微闔目:“來人,帶他去見才將軍,將我方才與他商量的事稟告給將軍。”
沈慄再次醒來時,見才經武正滿面驚奇地看著自己。
“才將軍?”沈慄疑惑道。
才經武嘆道:“雜家與眾將議事的功夫,你就策反了夷民?”
沈慄笑道:“具體如何,還要看褐槲的手段。”
“**不離十。他畢竟是大巫祝,只要咱們暗中幫一把,葛木一死,他多半就能控制局勢。”才經武道:“雜家本還頭痛如何對付這些夷兵,鄉野蠻子打起仗來有股狠勁。”
夷兵助湘,便是為了朝廷顏面,將來也是要出兵鎮壓的。然而盛軍不擅山林作戰,可以預計會損失很多兵卒。況且打下禺山也沒用,除了夷民,誰肯跑到深山裡生活?如今教沈慄策反了他們,確實教才經武省了不少事。
“夷民本就不好控制。”沈慄道:“朝廷出兵討伐難免積累仇恨,使其越加不遜。教褐槲對付葛木,便是他們內部爭端,咱們靜觀其變就好。”
“賢侄說的是。”才經武點頭道:“不過,賢侄真打算建議朝廷派人與夷民做生意?”
“夷民所處之地太閉塞,自給自足自成一國,因此排外甚至不聽朝廷管束。”沈慄分析道:“教他們得了甜頭,知道順服朝廷的好處,久而久之,自然會依賴朝廷。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是因為他們本就無可失去,一旦教夷民享受過穿鞋的益處,他們再想做違逆之舉時總會多考慮一下。”
“原來如此。”才經武恍然道:“這可是個水磨功夫。不過若能成功,亦可得長久安寧。朝廷會願意做這件事的。”
沈慄道:“朝廷也可得些進項,禺山裡的東西確實稀罕。”
才經武笑道:“怎麼,折騰出祺祥商團和市舶司還不夠,如今又要建個禺山商團?”
沈慄怔了怔,失笑道:“湊巧想到而已。此事還要請將軍費心。”
“為何?”才經武愕然:“雜家只會打仗,這民生之事……”
沈慄正色道:“如今與夷民貿易也只不過是小侄異想天開,並未上奏朝廷。夷兵畢竟參與戰事,如何招撫,如何安置,都需將軍做主。況小侄須得立即趕回景陽,這聯絡、協助褐槲斬殺葛木,收服夷民之事,也需將軍籌謀。”
才經武心下微動。
招撫夷民的好處近在眼前,這提議只要上奏朝廷,就沒有不準的道理。沈慄偏要扯上他,明顯是在送人情。
說什麼都需自己做主,牽涉民生,交到地方官吏手中就不成?無非是因為在朝廷派人下來經管之前,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