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痛。
附近沒有村莊,竹卿只能根據記憶找到白天見的小山洞,帶玉衡進去療傷。
山洞狹窄無比,連馬都牽不進來,不過好歹能擋風,竹卿生起一個小火堆取暖,去看玉衡的傷口。
傷處還算乾淨,竹卿扒開他衣裳灑了藥粉,藉著火光看他臉色,玉衡眉頭緊鎖額上全是冷汗。
竹卿解下披風給玉衡,把他抱在懷裡,未免引來追兵火被她熄了,只能以此給玉衡一些暖意。
若是往日竹卿體貼入微對他,玉衡早心花怒放,可今日他卻一言不發。
竹卿也察覺到了怪異之處,從殺了徐卓之後,玉衡再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忍不住開口問他:“你沒事吧,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說什麼。”
他說話嗆人,竹卿有些惱,推開玉衡自己坐在一邊。
過了許久,玉衡才道:“往日你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和今日一樣嗎?”
黑暗中女孩點了點頭:“你別說你是看見我殺人嚇到了,你不是第一次見我殺人了。”
他曾見過她殺狄人。
“像今日還是第一次見。”
“那又怎麼樣?”
“你們玉鏡門的人做任務都是這樣的吧,為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玉衡道,她還殺了一個無辜的人,沒有絲毫手軟。
竹卿哼笑一聲,不屑道:“怎麼,現在嫌我手段髒了?”
下毒色誘暗器她都用過。
“我不是這個意思…”
竹卿不耐煩打斷了他的話:“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我第一次出任務失敗你知道,第一次殺人你也知道,你該有心理準備才對,你也應當知道,我不是一塵不染的白蓮。”
她只是看起來柔柔弱弱不像一個壞人,更有一張讓別人放下警惕的臉,可本質上還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殺手。
她手裡的人命,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若你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我,回去向霍將軍交完差,我就回長安了。”感情一事上,她只要察覺到對方退一步,她便會立刻鬆手。
“隨你吧。”玉衡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脫口而出的話連他自己也嚇一跳。
兩人都知這話是什麼意思。
卻也都倔強的不再開口。
似乎也沒什麼再說下去的必要。
本就是閉著眼,長久的寂靜加一天的勞碌,都昏昏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已是第二天早上,眼前的場景俱出乎兩人意料。
昨夜一場大雪下到了現在,山路上的雪都能沒馬蹄。
不對,馬也不見了!
竹卿鑽出山洞,馬早已不見蹤影,連足跡都不曾留下。
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