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惶然叫喊出聲:“錦芳……江姥姥……”
沒有反應,寂靜如死,氣氛詭秘而恐怖。
他的腿在堂屋外生了根,挪不動,頭腦有些暈眩。
意外業已發生,只是不知道嚴重到什麼程度。
一條人影,從堂屋裡撲出,人到劍到,朝武同春迎胸疾刺。
武同春本能地閃了開去。
撲擊的,是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衣衫不整,血跡斑斑,一擊不中,又電攻而上。
武同春長劍出鞘,定睛一看,再次閃開,口裡採呼道:“錦”芳,是我!”
女人住了手,狂喘著,她,正是武同春的繼室華錦芳。
武同春心思一陣狂亂,上前抓住華錦芳的肩膀,激顫地道:“發生了什麼事?”
華錦芳扔去手中劍,抱住武同春,放聲哭了起來。
武同春儘量抑制狂亂的情緒,等華錦芳發洩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錦芳,發生了什麼事?”
華錦芳鬆開手,止住悲聲,拭了拭淚痕,顫聲道:“真是禍從天降,半個更次前,突然闖來了七八個黑衣人,進門就動手,來人個個身手高強,江姥姥首先遭殃……”
武同春瞪眼慄聲道:“江姥姥她……遭了不幸?”
華錦芳道:“重傷。”
武同春吐了口氣道:“人呢?”
“在裡面躺著。”
“後來呢?”
“我拚力抵拒,也受了傷。”
“遺珠呢?”
“被……他們帶走了。”
武同春目眥欲裂地狂吼道:“他們帶走了遺珠?”
華錦芳道:“我們怎麼辦?”
武同春咬牙道:“他們走了多久?”
“盞茶時光,你早到一步便碰上了。”
“我去追……”
“追?你知道對方的來路?”
“知道?”
“什麼來路?”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就在此刻,江姥姥扶著杖出現門邊。
武同春忙趨前道:“姥姥,傷得重麼?”
江姥姥打著顫道:“不要緊,絕對死不了。少主,你……對於遺珠難道沒有一點情份?
她被劫走。你好像不急?”
這話像一根刺,刺在武同春的心上,他對遺珠是不太關心,甚至於還有些厭惡,不說破沒什麼。說破了的確尷尬。
江姥姥又道“不是老身多嘴冒犯,實在忍不住不能不說,她有家,但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沒人疼,沒人關心,唉!可憐的孩子,她有什麼罪?”
華錦芳變色道:“姥姥,你不嫌話說得太重了?”
江姥姥道:“我要說,我伺候了武家三代人……”
武同春一跺腳道:“我去追……”
華錦芳道:“對方是從廢墟那面走的。”
武同春彈身越屋,奔向廢墟,追,他實在毫無把握,就算追上,對方人多勢眾,能否救回遺珠還在未定之數。
對方擄人的目的何在?藉以要挾自己向該會投?心念之中,身形落人廢墟,首先入目的,是凝碧的墳墓。
他感到一陣刺心的痛苦,身形不自覺停了下來。
七八年過去了,他抹不掉對他的恨,她給他心靈上的創傷太深了。
大丈夫,男子漢,不怕斷頭流血,最戒懼的是幃薄不修,幾代人都抬不起頭,即使是販夫走卒市井者流,也絕不甘戴綠帽,綠頭巾之譏,可以使一個膽小如鼠的窩囊人操刀。更何況是有頭有臉,自命豪俠的人物。
凝碧園成了灰燼,凝碧本人葬身火窟也已八個年頭,但心窩的恨消不了彷彿隨著時日加深,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