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代聖僧,竟拋屍荒野。
突地,“無我大師”的手動了動,武同春以為是眼花……白石玉俯身一探,慄聲道:
“還沒斷氣!”
武同春跪坐下去,試探之下,發覺人是沒死,但脈息若斷若續,極微,幾乎難以覺察,他非歧黃高手,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處理,脫口道:“該怎麼辦?”
白石玉也蹲了下來,再次伸手觸探,搖搖頭,道:“心脈已斷,神仙難救“不知是什麼人下的手?”
“武兄認識這老和尚?”
“曾有過數面之緣。”
“能毀得了這老和尚,這下手的人,當是個相當可怕的人物。”想了想,又道:“小弟來試試看,能不能使他開口!”
說著,細嫩如女子的手指,按上“無我大師”的“脈根穴”,從指尖迫出了氣,緩緩注人。
武同春一目不解地注視著。
只片刻工夫,”無我大師”居然定了呼吸。
武同春卻緊張得停止了呼吸。
再片刻,“無我大師”的麵皮微微抽動,最後,竟睜開眼來,但業已失了神,像一對死魚眼。
“大師,大師,……”武同春輕喚著,聲音是顫慄的。
白石玉右手輸元如敵,左手並食中二指,連點“無我大師”十二處大穴。
“無我大師”瞳孔中放出一線光彩,口唇連連啟動,發了話,聲細如蚊,根本聽不出說的是什麼。
武同春激動地道:“大師,振作些,還記得晚輩武同春麼?”
“無我大師”口唇仍動個不停。
武同春大是著急,如果老和尚一口氣上不來,謎底便永遠無法揭曉了,想了想,把耳朵湊近“無我大師”的口邊,這下,勉強可以分辨了。
“少施主……緣法,老衲貼身……奉贈……結大善緣……”
武同春急聲道:“大師,誰下的手,誰?”
久久,“無我大師”才又迸出一句蚊子叫般的聲音道:“是……是……西門……”以下的聲音沉默了。
武同春大叫道:“西門什麼?”
白石玉喘口氣道:“圓寂了!”
武同春直起身,咬牙望天,他在回想“無我大師”遺下的每一個字,又談到緣,這確實是緣,偏偏這麼巧,趕上老和尚最後一息,這的確是冥冥中的安排。
老和尚說,他貼身有樣東西奉贈,要自己結大善緣,老和尚在初見面時提到過,那時自己根本聽不進去,大善緣指的是什麼?白石玉悠悠開口道:“武兄,看你的神情,跟這老和尚似乎不止數面之緣?”
武同春心中一動,暗忖:“他又要追根究底了,不得不防,說話得保留些。”
想著,深深望了白石玉一眼,站起身來,道:“側隱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死者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先輩,又是位出家人,稍有人心的人,能不寄人悲憤?”
義正詞嚴,白石玉拱手道:“是,是,是極了,武兄風範,今小弟折服。”
“不敢!”
“對方,武兄剛才說出西門二字……。”
“是老和尚的遺言,可能是兇手的姓,可惜……他不能全說出來。”
“西門……當今武林之中,黑白兩道的拔尖人物裡頭,誰姓西門?……別的還說了些什麼沒有?白石玉意似不信,毫不放鬆地道:“武兄曾傾聽了很大工夫,不止這一句吧?”
這一問又招武同春的猜疑,冷冷地應道:“是說了不少。一個字也聽不清楚,只聽清楚了西門二字。”
白石玉不再追問,轉話道:“目前如何善後?”
武同春道:“只有就地掩埋了!”
白玉石道:“那我們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