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紗女”無情地道:“這種事是秘密不了的!”
一個奇怪的念頭湧上腦海,武同春痛苦地道:“是不是你安排來折磨我的?”
又是一長串刺耳的長笑,“黑紗女”陰森道:“這種事能安排麼?華錦芳若非不耐寂寞,能任人擺佈麼?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最好是去問她本人,她自甘下賤,與人無關。”
武同春吼道:“我不把白石玉那衣冠禽獸碎屍,誓不為人。”
“黑紗女”的聲音道:“那是你自己的事。”
一顆心被塊塊撕碎,武同春又一次墜入了無形的煉獄中,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目射厲芒口裡不斷狂喘。
耳畔,傳來“黑紗女”近乎惡毒的笑聲。
酷虐的報復,怨誰呢?他應該承受的,因為是他種的因,得收這惡果。
“黑紗女”成了吳凝碧的冤魂,在施行報復。
武同春挪步準備離開,想了想,又回頭道:”你真的綁架了天地會主的女兒素心作為人質?”
“你想可能麼?”
“什麼意思?”““事情是突發的,一時間哪裡去綁人?”
“這麼說……”
“隨機應變,是唬他的,根本就沒這回事。”
武同春窒了片刻,蹣跚舉步,向廟外行去。
恨、屈辱、自疚使他喪魂失魄,逆行癲狂。
日薄西山,荒涼的大道上不見人行,武同春踽踽而行,像一個醉漢,腳步有些不穩,一步高,一步低。
一陣悽切的哭聲,把武同春從迷茫中喚回,抬頭一看,不由駭然而震。
前道不遠的路中,橫著一具白木棺材,扛槓與棺蓋拋在一邊,一個半百婦人撫棺大拗,悽悽切切,令人不忍卒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時,數騎怒馬,自後奔來,從武同春身旁擦過;到了棺材邊,驚“噫”了一聲,其中之一下馬,往棺內一看,面色大變,厲聲道:“快走!”千萬不能招惹!”話聲中,躍上馬背,連連揮手。
數騎馬揚鞭疾馳而去,像是碰上了什麼可怕的事物,避之猶恐不及。
這情景,使武同春大感困惑。
那婦人伏在棺上,哭聲不停。
武同春走近,目光掃處,頭皮發了炸,連呼吸都停止了。
棺內,是被肢解了的屍體,不見血,顯然是被破棺殘屍的,屍身上,放了一面手掌大的銅牌,牌上有乾坤圖記。
武同春脫口慄呼道:“天地符!”
“天地符”是“天地會”的死亡令,武同春曾接到過,方大娘因此而毀家。
殘屍,這簡直是慘無人道,他明白何以剛才那幾個江湖人走避的原因了,“天地會”勢大如天,誰敢招惹。
婦人拍打著棺木,哀悽欲絕地哭道:“老伴啊!你死了還不得全屍,這些天殺的……”
武同春咬咬牙,開口道:“這位大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婦人抬起了臉,淚眼婆裟地道:“你走吧!別受牽連,這件事,誰也管不了。”
武同春吐口氣,沉聲道?:“大娘無妨說說看。”
婦人擦了擦淚,哀聲道:“少俠是……”
“在下‘冷麵客’!”
“‘冷麵客’?”
“是的!”
“少俠還是走吧,反正事已至此,我……認命了,少俠犯不著……”
武同春憤憤地道:”死後戮屍,天人不容,在下想知道原因。”
婦人悲聲道:“少俠如果定要行好的話,就請把我入棺,挖個坑埋了,我夫妻在九泉之下,定感激少俠的大恩。”
武同春慄聲道:“大娘你……”
婦人垂下頭道:“我沒有理由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