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蕩蕩的長街,兩邊,是破損的屋舍和那從生已蘇的枯草……
長街的盡頭……
白衣,白袍,散發,略略蒼白的臉色,纖瘦的身形,孱弱,孱弱的彷彿下一秒風一吹就能倒地上的少年……
右邊臂膀是自然垂下,左邊的手,牽著馬兒,一人一馬,沿著這長街,緩緩行於這風沙天裡……
長街的盡頭,是一片空曠的空地……
青磚鋪就的地面,鐵釘的馬腳掌踏在上面,‘噠噠噠噠’的,煞是好聽……
約莫也是時間久了些罷,年久失修的後果便是這磚面上坑坑窪窪的,窪地磚縫兒之間,自然少不了的又是這些野草閒花的天地……
別瞅著這兒是空地就能撒開四下亂奔,走在這兒,才更應該留心,留心腳下稍微一個不留神兒就會踩上某種白森森的‘先人遺產’……
空地的對面,五汀雕花拱橋橫臥……
過得拱橋,是那高高的牆面……
眼前,只留半邊扇兒的巨大紅漆鉚釘大門,金黃的鉚釘早已黯淡無光,紅漆也已斑駁……
門內,門外,同樣的,殘破不堪……
少年駐足抬頭,怔怔望著,望著……
三月春風淘神的撩撥著少年額前的碎髮……
“父王,母后,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可是,家沒了……
少年默默地低垂了頭,額前的碎髮擋著,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葉麟說的不錯,長安……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長安,如今的安城,地,還是那塊地,可長安……早就不存在了……
早就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
提了幾次步子,卻終是再邁不出半步……
終是,再進不了這門……
那馬兒也通了人性似的,見自己主人似是心裡難受的厲害,異常親暱的拿腦袋慢慢慢慢的貼了過去……
天佑苦笑,卻是抬起那一隻手抱住了那馬兒長長的腦袋,半邊側臉亦是緩緩的貼了上去,“我竟淪落到,要你來安慰了……”
春風過境,一片死寂……
一人,一馬,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抱著……
昨日之景,歷歷在目……
可如今,孤城,殘壁……
歸來,如夢,繁華,不過一世之間……
……
風乍起,天地輪轉……
滄海桑田,不過瞬息……
驀地,那溫順的馬兒突然一聲嘶吼,跟著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威脅因素似的,整個身子都不安的躁動著……
“怎麼了?”
天佑詫異,抬手撫上馬頭,試圖讓它鎮靜下來……
回答他的,是那斑駁脫漆的那半扇大門之後緩緩突然冒出來的一個黑衣人!
“還以為你小子會進來,這磨磨蹭蹭都老半天了還在這兒磨蹭!害的老子都等不及!白埋伏了都!”
那黑衣人倒提著手中明晃晃的大刀,隔空有力的虛晃一下,“兄弟們,上!砍了這小子!交差了!”
不出意外的,瞬間,從周圍的雜草堆子磚瓦堆子裡又冒出來十幾個黑衣人……
個個黑衣,手持利器各不相同卻個個凶神惡煞……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天佑不由也是一陣驚愕,下意識喃喃道,“到底是什麼時候……”
“你小子也是走運,要不是咱們主子交代,一定要讓你死在這安城,咱們兄弟這一路上早就做了你,哪兒還輪得到你還活了這麼長時間?!”
“你們跟了我一路?”
天佑瞬間也明白了不少,今日,怕是,有人想要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