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孤零零的樹都沒有,只餘下幾聲脆弱緩慢的呼吸,生命飛快流逝。在一處鮮血幾乎能夠匯成河的地方,有兩個人互相背靠著背,,在艱難喘息著。
所有的一切都倒下了,包括天地,而他們卻在固執而勇敢站著。
那一抹靠近緊貼的黑白,彷彿是成了永恆一樣。
他們的衣衫被鋒利的刀劍或是爪子力氣抓得破爛,露出了腐爛的皮肉,血液自傷口靜靜湧出,使得周邊的空氣更加沉悶幾分。就這樣,靠著對方的背,靜靜站上了半天。
“言。”突然,那個個頭比較矮小的黑衫男子蠕動了一下蒼白的嘴唇。“怎麼?”另一個個頭頗高的白衣男子微微側過頭,幾道猙獰恐怖的血痕就那樣暴露在空氣中,但卻無損他絕美精緻的輪廓,反而更添幾分血紅的魅惑,那一雙深邃的黑瞳閃爍著妖異的血光。
然而,就在白衣男子側過頭的時候,俊美的黑衫男子已經踮起了腳尖,蒼白的唇瓣顫抖貼上了他的眉心,滲入的,是刺骨的冰凍,讓他的心瞬間墜入冰窖深處,記憶,飛快被剝除,回憶深處少年的淺笑嫣然逐漸被黑暗覆蓋,心,劇烈抽痛起來。
白衣男子瞪大了那一雙琉璃般剔透的眼眸,不可置信,旋即刻骨恨意瘋狂湧了上來,黑瞳裡的血光更加濃烈,比殘忍的修羅更加讓人心驚。他修長的手指像鷹爪一樣彎曲,緊緊擒住俊美男子的肩膀,因為深入骨髓的痛,指甲都深深陷入了皮肉裡,冒出了一滴滴鮮血。
看著眼前這一雙癲狂成魔的血紅眼睛,黑衫男子蒼白的唇角揚起一抹飄渺的笑,“言,忘了我,就當從來沒有我這個人,你不認識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我。”他伸出血痂凝固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黑瞳中有著暖入心扉的溫柔。
“忘了我,重新開始你的人生……”他的聲音柔和溫柔,有種讓人沉溺的醉意。
而白衣男子,卻是瘋狂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心肝窒息般疼著,絕美的面容瘋狂扭曲得有點可怕。
“你好狠,真的好狠!”冰冷絕美的白衣男子劇烈搖動著俊美男子的肩膀,血光更盛,“你怎麼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我,背叛我?!你怎麼忍心一次又一次摧毀我們僅有的幸福回憶?!你怎麼捨得讓我一次又一次絕望。為什麼?難道愛一個人有錯嗎?為什麼要把我連愛你的資格都剝奪乾淨?!”
“你告訴我,這一切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我愛你,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命,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得到你的溫柔。你從前說過的話,許下的承諾,難道都是在騙我嗎?難道全都是敷衍?!夏侯顏,你好殘忍,真的好殘忍!你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殘忍的人!我的人生,你有什麼資格決定?!”
“你說,你說啊!給我一個理由!一個我必須忘了你的理由!”絕美的白衣男子癲狂大笑,拼命瘋狂搖著黑衫男子的肩膀,他黑珍珠般眼眸,逐步被血紅給充斥,隱隱有發狂成魔的預兆。而孱弱受傷的身體經不過這樣的搖動,只聽得幾聲骨骼被扭斷的清脆爆響,整個身軀軟綿綿倒了下去。
“顏!顏!”那扭曲如猙獰惡鬼的表情在俊美男子倒下去瞬間破裂,擔憂焦急的緊張洋溢於表。“顏,別睡,別嚇我!”他半跪著抱住俊美男子,手顫抖著拍著那冰冷的臉,那微弱的氣息讓他的心絞痛了起來,心跳變得異常不安穩,臉色愈發慘白如紙。
“顏!顏!”
在他焦急瀕臨絕望的呼喚中,那本應該生死關前徘徊的人卻陡然睜開了眼,厲芒有如實質性般直迸出來,刺痛他的眼。還沒等絕美男子來得及反應,他的脖子就被人狠狠用手劈了一下,腦袋的思緒開始混沌模糊起來。
“你!你……”他只能反射性怒瞪了俊美男子一眼,然後身體就無力倒了下去,被俊美男子給一手接住。“言,對不起,忘了我。”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