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這個問題對靳若若來說有點難度,她想了一會才說:“因為她是舅媽啊,是親人,是舅舅喜歡的人,若若喜歡舅舅,當然也喜歡她啦。”
小孩子不會藏事,一股腦說出來:“而且舅媽長得好漂亮啊,我覺得她跟外面那些姐姐姨姨都不同,她是真心對若若的!”
靳微失笑,“姐姐姨姨們怎麼不真心對你了?”
靳若若抬起下巴哼,“她們才不是呢,若若知道的。”
靳微一下失語,有時候孩子的敏感真是直擊要害。
天氣預報預報了幾天的雪今天終於如期而至,紛紛揚揚,給城市淋上一層層白霜。
上了車,鼻尖依舊是那股淡雅薰香,林秒悄悄開了點窗,低頭看向自己手掌。
其實只牽了三四個手指,出了大門就鬆開,十幾秒時間,根本算不上真正意義的牽手。
她轉頭望去,心裡有點複雜。
靳修雲鬆開領帶半靠著椅背,坐姿鬆散,眉目間疲倦盡顯。
她握上拳心,細聲問:“我們現在回哪裡”
男人視線探來,依舊銳利的眼眯了眯,片刻後搖曳出清淺笑意,反問:“你說我們去哪裡?”
“北棠公館嗎?”
他已坐正,未回答。
但車子行程方向是北棠公館無疑。
四十多分鐘車程,寬敞車廂內靜默不言,他好像睡著,呼吸輕輕,眉頭略松。
快到時林秒突然想起來件事,“你的鋼筆我問過阿姨,阿姨說她收在你書桌的第二個抽屜,怕磕壞夾在書裡,沒丟。”
男人掀眸看她,停頓一會,緩慢應:“好。”
前排宋瑞從後視鏡裡看見自家老闆眼裡閃過的不明情緒。
靳修雲有支珍藏的鋼筆,不值什麼錢,但卻無價,那是真正的靳董,也就是靳修雲父親在他六七歲時贈送,這麼多年靳修雲一直帶著,不用,只放在旁邊。
有時候工作累了他會盯著筆看,一盯盯出神,周身染滿生人勿近氣息,宋瑞跟他跟久了,這種時候一般會默默關上門出去,再急的事也要等個半個小時。
中榮高層與親近點的同事會喊靳修雲靳總,因為他辦公室還保留靳董常用物品、所獲榮譽與相簿,靳修雲給過世的靳董一直留有位置。
這支筆之前去美國忘記帶,這次出差亦是,宋瑞常常能看見正開會的人對著空空右手出神。
前些天他讓聯絡阿姨問有沒有看見,模樣冷靜,可當天晚上又問一遍。
阿姨已經告知鋼筆去向,但太太這一句仍是有心了。
抵達北棠公館,車內倆人看著一前一後進入電梯廳的陌生夫妻,不約而同生出感慨,李叔說:“我覺得這小姑娘挺好,人乖巧有禮貌,每回和她說話都笑眯眯的,處著就舒服開心,我喜歡。”
宋瑞笑:“李叔,你喜歡有什麼用,得靳總喜歡。”
“我看靳總這不是挺喜歡?”李叔指指前面落女孩一步遠的男人,“靳總什麼時候走在人身後過?”
宋瑞再望去,是,靳修雲從來都是走在前頭被人簇擁的那一位,眼下這一幕鮮少見到,但他仍是搖頭。
靳修雲商場上殺伐果決,私下紳士到疏離,他身邊從不缺主動靠近的女人,有人真心有人趨利,卻沒一個能入他的眼。
林秒比別人多近一步,看起來贏面很大,但站在權勢慾望頂端的人看透一切,不會被輕易打動。
也許有責任,但他的喜歡與愛是長夜奇談。
靳修雲好像很累,到家進書房後一直沒出來,林秒洗完澡看了會書,十點半躺下醞釀睡意。
再次醒來是被渴醒,她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睜開半隻眼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