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就是其他官員自行上繳匯總出來的數字了。而這還僅僅只是主動上繳的,石磊堅信,其中肯定有部分官員連上繳都不會去做,也有部分官員不會交出所有的賄款,而且有些東西也是根本交不出來的。這麼去計算的話,透過董長水的手,流向其他官員的賄款,要說在這接近兩億的基礎上再翻一個跟斗石磊都會相信……
按照這個線索和邏輯,董長水又怎麼可能被一個年廣裕所鉗制?那麼,如梅清所言,想要從這條老狐狸身上開啟缺口,似乎真的是沒什麼可能性。
當然,這只是那一世裡發生的事情,在這一世,董長水現在還不可能從年廣裕手裡獲得那麼大數額的賄款。那一世之所以數額如此巨大,跟年廣裕最終在辛貢開展所謂“投資”,有相當大的關係。自從石磊想到董長水這個人之後,就一直在絞盡腦汁的回想,記憶裡有沒有關於廬陵,又或者是辛貢的其他城市鬧出外商投資的案子來。但是,石磊一直都沒有想起有什麼跟年廣裕有關的線索。
之前石磊還有些迷惑,既然董長水最終鋃鐺入獄,並且短短數月就被判處的死刑,那麼,就一定是年廣裕拆東牆補西牆的手段最終敗露了,肯定是出現了整整一面牆倒塌的情形,否則這些官員是可以利用各自的關係網逃過這一劫的。
但是現在,由於梅清的緊接著的一番話,讓石磊似乎一瞬間想明白了他的記憶裡為什麼會沒有一丁點兒關於年廣裕“投資”的記憶。
梅清又說:“董長水的態度不正常,這你也說了,可是我覺得啊,石少,你似乎走進了一個誤區,或者說,你們都被一個你們已經認定了的所謂真相迷惑了。你們是不是在順著年廣裕匯出董長水的時候,幾乎都已經認定了董長水是從不知情到知情卻難以脫身然後被年廣裕威脅乃至控制的?”
石磊聽到這兒點了點頭,示意梅清繼續說。
“我覺得這是你們官本位的思維在作怪,你們用的是官員的思維,也就是說,這件事發生在你身上,你自己又是個官員,你會怎麼辦,或者你會遇到些什麼。但是我卻覺得,為什麼不能是董長水從不知情到知情到難以脫身於是他要主動的尋找脫身之計於是甚至年廣裕是被他控制著的呢?”
就是這番話,讓石磊瞬間頓悟了!
是呀,石磊之前一直想著董長水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並不知情,也是被矇蔽然後無法脫身的官員,等到發現年廣裕就是個騙子的時候已經有些束手無措了。而另一種,董長水才是罪魁禍首,年廣裕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
無論是從情理上,還是從理智的邏輯上,石磊都不願意相信是後一種情況,一個當時已經是正廳,並且年富力強,幾年之內必然走到副部,退休前一定能混到部級位置上的幹部,再貪錢也不會如此愚蠢。而且,作為一個自由人,年廣裕想要落跑很容易,他董長水真想跑,那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一個副部級的官員,想跑出國,難道用偷渡的方式麼?困難太大,出事就是死路一條。
於是,石磊堅信,董長水是前一種情況,而且,從那一世董長水案發後自己留下的財產來看,也印證了這個結論,真要是他一直在謀劃全域性,他怎麼可能只給自己留了區區四千萬?四個億還可信一點兒。
再於是,石磊以及石為先乃至程青松,就都犯下了一個錯誤——在認定董長水是被動的前提之下,就認為他會一直被動到底,卻忽略了到現在這種局面下,董長水很有可能會反客為主尋求主動權。而那些賄款,之所以是經過他的手傳遞出去的,似乎也說明了,董長水到最後,是掌握了不少主動權的,這才是他為何死到臨頭依舊囂張的真實原因!
石磊迅速代入到一個官員的思維模式裡去,開始思考,如果自己遇到年廣裕,被騙,相信了他是個很有實力的投資商。然後親眼看到他成功併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