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過去了,可當我再看你,我才知道並沒有。我失去兩個兒子,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我自知時日無多,今日把這罪孽說與你,只望能得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幫我最後一個忙。我自知欠你太多,我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很快就會去陪我的孩子們了,唯放不下年幼的福惠……”
“福惠自有皇上。”我冷冷的看著她。
佩瑤輕咳兩聲,顫聲道:“你也有孩子……也該知道這深宮之中,幼子若沒有額娘在身旁……”
“你還知道為人母的心麼?!”我的話是利劍,我知道。她通紅著雙眼,淚水不斷滑落。
佩瑤對樂兒做的事情或許沒有血性,但此刻的她應該幡然悔悟了。她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相比起來她更愛自己。因為與我爭奪,她失去樂兒,我失去了弘曆,不管我們孰是孰非,稚子無辜。我,狠不下心。
“有需要我會照顧福惠,不是為你,只是為了孩子。”
“謝謝……比雅。”得到我的話,佩瑤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臉上是痛苦且欣慰的淺笑。
我不知道她什麼是真,什麼時候是假,但我認為這聲謝謝,是我聽她說過唯一真心的話。
“我哥哥他……”
“你真當我是泥巴捏的?!我就算心再軟,也不可能當做以前的事情沒有生過。答應照顧福惠已經是我的底線,那是看在孩子和胤禛的份上。年羹堯的事情不用問我,別說胤禛已經說了不許我不插手,就算我能管,也不會做什麼。做錯了事情,就預料要付出代價。”
還未說出口已經被我拒絕,佩瑤不說話,也不再哭,傻呆呆的望著前方,眼神是空洞的。自責、悲傷、憂慮、恐懼、絕望已經滿滿壓垮了她。
起身離開的時候我總感覺這是我和她人生最後一次交集。從當年德州相遇,到今日所有感情被徹底斬斷,不遠的未來或許便是生離死別……。我們這一場可笑的友情,究竟是誰欠了誰,誰又負了誰對我來說,都不再重要了。也許就像她說的,她已經得到了懲罰,我沒有必要再說什麼,她為自己的女兒選擇了一條死路,又讓自己走上一條不歸路,這都是別人的人生,不關我的事。
踏出大門的時候,我還是停下了腳步,“人,總是執著於自己失去的,卻從不懂得抓住自己得到的。”這是我的最後一句話。說給誰聽都好,可以是她,也可以是自己。
回到胤禛居住的九州清晏,他正盤腿坐在榻上,看到我進屋,放下了手中的書,抬起頭,“見過了?”
“嗯。”我點點頭,麻木的走到榻的另一邊坐下。憤怒,悲傷蕩然無存,心裡空蕩蕩得。
“說什麼了?”看出我的不對勁,胤禛輕聲問。
“她……。”樂兒不單單是佩瑤的孩子,也是胤禛的,那個秘密幾乎就脫口而出,可是眼前是佩瑤慘白的臉,她真的活不了多久了,何必再生事端,讓胤禛傷心憤怒。
“她怎麼了?”
“她怕自己熬不過去,希望我能照顧福惠。”既然已經過去這麼久,就讓那個秘密永遠埋葬吧,“主診的太醫怎麼說?”
胤禛的表情有些沉重,眼神投向窗外。
“怕是過不了年關。”他的聲音很輕。
佩瑤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陪伴在身旁,還為了他做了一些埋沒良心的事情,可還是沒能留住,不管是人還是心。也許胤禛才是佩瑤最想得到得,可世事終歸不能兩全,不能兩全。
“再加上她哥哥的事情,恐怕……”說不上是擔心,她固然可恨,但畢竟只是一個油盡燈枯的小女人,卻要同時面對這麼多,我心裡難免還是有些惻隱,不忍心。
“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聽我提到年羹堯,胤禛板起了臉,他不會以為我想為年羹堯說情吧?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