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涴疑惑,出門一看,就只見一位留著鬍鬚長得堪比千年老山羊的老人對著她行禮,道:“王爺給老夫留了話,讓老夫今日帶著夏小姐去一處地方。”
夏令涴想著顧元朝在信中沒有提過這事,只回道:“你如何證明是趙王派你來的。”
老管家的鬍鬚抖了抖,借過紙筆寫下兩字遞於她看,居然是她明吼暗罵過很多次的名字——狗熊!
夏令涴俏臉一紅,偷偷瞄了老管家一眼,顯然對方早已接受自家王爺與未來王妃的特殊暗號,淡定得很。
她的身份如今已大有不同,老夫人也不會放任她獨自外出,同行的除了平日裡隨侍的尚嬤嬤和上次入宮之後淑妃娘娘贈與她的安嬤嬤,還有連翹龍芽,兩個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惡婆子,再加夏家四名身材魁梧一臉橫肉的家兵一起浩浩蕩蕩的出了大門。
沿著朱雀街的西頭坐馬車到了東頭,這裡的牆比西街的名門世家的都要高,綠瓦被前幾日的春雨澆透後泛著翡翠般的光澤。從牆頭望去,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千年古樹繁茂的樹冠,和橫聳出來的高塔尖。這縱橫著的十幾條街上住著的都是皇親國戚王爺之流,隨意路過的幾個大門上都能看到某某王府的牌匾。
梅管家領著隊伍直接進了趙王府。因趙王一直沒有妻妾,府中的丫鬟們自然有一處較大的庭院獨立分割開來,顧後院依然可以看到侍衛矗立著。
夏令涴坐在轎子裡,被眾人抬著進了後院,梅管家沒有說,隨行的夏家家兵自然也不會擅自離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停在了一處風景秀麗的花園中。
才一下轎,就隱約聽到瀑布激流敲打在石頭上的聲響,抬首望去,眼前桃花滿枝。隨著抄手遊廊一路往假山走,景色轉綠,山頂有幾間軒室,木頭的清香還沒散去,簇花的淡香又縈繞在了屋裡屋外。
“這處軒室是王爺出征之前畫了圖紙讓老夫督人加緊趕工,要求務必在夏小姐及笄之前建成,好作為生辰禮物贈送與你。”他推開正門,引著她進入了屋子: “軒室分有一正廳,兩花廳,左側最後一間是書房,右側最後一間是琴室。後面還有幾間大的廂房可做休憩與待客。”夏令涴點點頭,隨意走走看看,到了書房赫然瞧見牆上掛著‘難得糊塗’幾個大字,那七扭八拐的字型一看就知道是顧元朝刻意為之。那隻狗熊,很久以前還嘲笑過她屋裡的字幅太過於老調,如今卻自己寫了一副掛在這裡,難不成他也要將那四個字作為座右銘?
顧元朝將她的生辰禮物建在他的府邸之內,其心——相當的險惡!
可別說這裡的風景,哪怕是花廳中的翡翠琉璃精巧茶具,琴室中古老樸拙的樂器,還有廂房中的海棠春睡圖,都相當的貼合她的心意。最為高興的是,書房裡面不止有大雁朝的通用書籍,還有很多皇宮才有的珍本孤本,連歷代嬪妃公主們內部流傳的《宮廷豔…史》《金顰梅》《綠萼夢》的手稿都在此處。
自那之後,夏令涴就開始堂而皇之的穿行在趙王府的後院,儼然已經將此處當作自己的私人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讓北定城中的眾多女子即羨慕又嫉妒,偶爾地節日或者茶花會的相聚中都忍不住酸溜溜的刺她兩句。現在不消遣她,以後真的成了王妃就更加沒法說了。
“王妃麼?只要沒有出嫁,一切都有變數。夏令涴,你也別得意得太早了。”古孫藍搖著羽毛扇,恨不得將那些孔雀毛都紮在她的鼻孔裡。
若說,夏令涴定給顧元朝讓眾多世家女子震動,最為不甘心的卻是面前這位古家大小姐。
原本,皇后屬意的是多才多情的她,而不是榆木疙瘩的夏令涴。
那趙王也不知道被豬油蒙了什麼心,居然在王爺們的指婚還沒公佈民眾之前,硬是求得皇上改了婚配物件。若是選了皇城名淑排名第二的夏令姝都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