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帶鐵尺,可見已經超出了常理。因此老夫料定,你若不是有超出老夫想象的能力,就是另有老夫不知道的奧秘了。”
黃芩的心神為之一震,心道:這老者厲害得有點過頭了。
心中雖動,表面上卻神色如故,沒有露出絲毫變化。
他確實有不願被人知曉的秘密,又必須應對玄衣老者的言辭攻擊,儘量不要被他察覺出任何破綻才好。
轉念,黃芩哈哈笑道:“我卻有不同的看法。世間萬物,都遵循著中庸之道,過猶不及。選擇什麼樣的武器也一樣。全身上下若能武裝到牙齒,雖然更利於格鬥,但在其他方面卻又太受限制。身上披掛盔甲,手持長槍、硬弩,格鬥起來雖好,可也不現實不是?人,不可能只是為了格鬥而活著,所以選擇的武器,必定會有所側重。前輩選擇刀,想是認為刀同時具備了合理的攻擊性和便利性,在下卻覺得一切隨機應變更好,所以帶不帶用慣的鐵尺,也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用心來戰鬥,才是‘萬妙之門’,又豈在一根玉尺。前輩,你說是也不是?”
江彬聽到這裡,心中暗暗微嘆。他知道這一番交鋒,鐵定是黃芩佔了上風。玄衣老者旁敲側擊,口中雖是對黃芩推崇備至,實則在努力誇大兵刃的重要性,不停地提醒黃芩所用的並非趁手的兵刃,企圖在對手的精神上留下無法於比鬥中發揮最高水準的心理暗示。同時,他又暗裡試探黃芩是否有什麼隱藏的其他殺招,以便防備。但黃芩這番話一出,則是把武學最精奧的道理,用最淺顯的話語說出,連消帶打,無懈可擊。江彬心知自己若是玄衣老人,下面必然無法回應。
果然玄衣老人哈哈笑道:“好一個‘萬妙之門’!”說著,手一伸,向腰間的刀把移去。
黃芩頓時目瞪口呆。
原來,那玄衣老人伸手握刀的速度不但不快,反而慢得出奇。他的整個手掌以極慢的速度伸了出去,可是,即使在黃芩那如炬的目光之下,也看不出他的手指有一絲一毫的顫抖。須知,每個人伸出手時,手指總會有極細微的顫抖,無法保持絕對的靜止,而且伸手的速度越慢,顫抖的就越厲害,若是靜止在空中,這種顫抖常人也可感知。可這位玄衣老人顯然手穩無比,已經不受此種人力限制了。
此種細微到不易被人察覺的、卻匪夷所思的場景落在黃芩眼中,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妖異。
就在玄衣老人的手指即將觸及刀柄之時,又突然快速握緊。這一慢一快之間,產生了一種奇妙,令人眩目的視覺反差。霎時間,玄衣老人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一樣。從黃芩的角度看去,在這一瞬間,他好象已經從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變成了一把才剛出鞘,鋒利無比,光芒四射的鋼刀,他的人和刀結成了一個整體,再也分不出哪裡是人,哪裡是刀。
這是,
每一個學武之人,在學武的第一天就聽過的“人刀合一”。
這也是,
大多數學武之人一輩子也沒見到過的“人刀合一”!
眾人一震神間,只聽“嗤”的一聲輕響,黃芩手中的白玉尺突然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彷彿被什麼東西點亮了一樣,華光四射起來。那根兩尺長的玉尺前段,突然出現了約莫尺半長短,伸縮不定的白色光芒。
原來是黃芩自身已經蓄滿了的迎敵真氣,受到玄衣老人人刀合一的刺激感應後,竟在無意之間,啟用了這沉睡已久的寶貝。
包括江彬在內,每一個人都瞠目結舌,在這之前,沒人知道這根白玉尺還有如此妙用。
江彬先愣了愣,後大笑起來,道:“果然是仙家的寶貝,今日虧得借與黃捕頭,這才令我們有幸大開眼界了。”
玄衣老人淡淡一笑,道:“好寶貝,吃我這一刀試試!”他兩眼中的光芒陡然強烈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