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說的是實話。
若是他的推斷沒有出錯的話,這次宗門對西漠的謀劃應該是糾集了六名聖人。
古淵白帝、監天閣閣主、秦家聖人,以及牧興義那一家三口的魔怔人。
前三者應當算是世間絕巔,尤其是白帝和監天閣主,而後三者實力估計應該還不如剛破聖的蠻王。
而鎮西府城作為大炎最重要的邊境重鎮之一,其內陣法規模幾乎和北封城是一個等級,若是再能加上城內那兩萬鎮西軍所結成的軍陣相佑,局面絕對不會這般被動。
鎮西府城本來的守備力量,外帶他搖來的相府聖人和麟狼,雖然戰力方面依舊不對等,但也是有了一戰的資本。
畢竟,對面那六個聖人不太可能死戰不退。
見勢不妙大機率會直接開潤。
他們可不大頭兵,沒有督戰隊敢在他們後面逼著他們去搏命。
所以,想要破壞掉宗門謀劃的第一步便是必須要將鎮西府城的陣法掌控權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為了保證這一點,許元考慮到了很多可能發生的變數因素。
比如,他藉著了避魂衣的隱匿之效警告那位叛徒沐青,在這個多事之秋,他隨時都可能藏在暗中監視他,讓其不敢輕舉妄動。
比如,為了預防秦衛舒的影子替身從一開始便是假意投誠,他將黃施維安排在了其的身邊。
再比如,為了預防那位姓詹的鎮西軍統帥識破了影子的身份,將計就計想要引蛇出洞,在踏入鎮西府衙的一瞬,許元便隨時準備啟用他指間的界空戒。
只是進入府衙後的一切事情都順利得出乎了許元的預料。
於府衙門口通報了一聲後,一名穿著曲長甲冑的軍官便直接把他們從門口一路領到了影子和黃施維所在密室。
他與李君武沒有經過任何審查。
也沒有見到那位姓詹的鎮西軍統帥。
這份順利,讓許元下意識覺得這是對方的圈套,但好在這份擔憂隨著影子將他們二人帶到了城防陣眼所在的地下空洞之前後也便煙消雲散了。
這是個巨大的地穴空洞。
繁蕪的陣紋鐫刻在洞穴內的每一個角落,其上若隱若現的光芒映照著那懸浮在半空中的七顆稜晶狀的寶石。
七煌玄甲陣。
看著眼前的巨大陣眼,許元下意識張了張嘴。
他忽然有一種打王者局,預判了對手無限多的反制手段之後,卻忽然發現對方是個菜逼的荒謬感。
這一瞬,許元忽然一種想要發笑的衝動。
他其實並不怎麼信奉草臺班子理論,但現在看來這套理論也是有其道理的。
那位詹先安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能夠以間諜之身被鎮西侯所信任,必然有其過人之處。
而這樣的人,居然就這麼輕易把己方謀劃的七寸留給了他們
不過略微思忖一瞬,許元心間也便將那詹先安的動機揣測了個大概。
若是換位思考,有這麼一個人頂著和他許元無二的臉龐,行為舉止與他無二,又能訴說出一些只有他才知道的密辛,有預謀的去詐騙如周琛,如黃施維一般的高層,他成功的機率會有多大
三。
二。
一。
答案是近乎百分之百。
周琛狗腿子性格暫且不提,他與黃施維這位搞情報出身之人見面的時候,也是沒有出示過身份令牌的。
肉食者即便不鄙,也依舊會受人的劣根性影響。
對更上位者諂媚。
心中想著,許元心中默默嘆了口氣,聲音悄然響起在室內三人心間:
“世界果然是個草臺班子,我們居然就這麼簡單的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