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家人親朋都是不確定因素。
而這些,還都是許元在一瞬間想到的,李詔淵現實所要解決事情的只會更多。
這些問題如同線團一般的糾纏在一起,但李詔淵卻僅用了一年的時間將其編製成了一件自己的甲冑。
雨打窗欞淅瀝。
許元將杯中的香鳳瓊漿一飲而盡,輕聲道:
「我大概理解為何皇上會看中這傢伙了,看來他真的從地獄裡爬上來了。」
許殷鶴如此評價:
「李詔淵的手段,不弱於當年的李耀玄。」
聽到如此之高的評價,許元下意識瞥了一眼城北的方向,撥出一口濁氣,摩挲著光滑的杯壁:
「父親,爬上山巔的路很難走,但滾下去,應該會很快。」
光線暗沉,雨幕淌下房簷連成珠簾墜落。
許殷鶴看著眼前的三子眼中的幽冷,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
「雖未帶兵,武元也奉旨回京了,現在應當在宮中。」
許元略微蹙眉,思索著問:
「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李清焰不應當入京,李耀玄若真的想用她,那便應當讓這裹胸公主也領兵駐紮在京畿附近。
「興許是為李詔淵鋪路,也興許是為了別的什麼,李耀玄現在的想法,為父已然徹底看不清了。」
許殷鶴一邊答著,一邊側首望向山巔的宮殿,沉聲低語:
「長天,九龍山曾是一座火山,現在這座火山快要爆發了,你若有什麼想做的,便儘快去做,李耀玄的時間不多了,皇族應該很快便會有動作。」
「既然如此,為何我們不先下手?」
許元看著眼前面若古潭的父親。
他有些不理解。
《滄源》中的皇族沒有任何存在感,每一條時間線上都被相府清洗掉了。
而很快,
眼前的黑袍中年人便給了許元答案:
「為父方才已經說了,長天你給予為了為父更多選擇的豁餘,不到萬不得已,皇族必須是盟友,僅靠相府,支不起這將傾的大廈」
「」
茶水已涼,酒液輕搖。
許元試探著問:
「可是因為那溫姓女子?」
許殷鶴眼神瞬間凌厲,緩聲問:
「看來她與你說了一些事情。」
許元頷首,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詞,簡明扼要的說道:
「她說,她意欲伐天,所以才需要得了這天下。」
此話落下,
許元以為眼前的老爹會不以為意,但許殷鶴卻在這時微微垂下了眼簾。
偌大書房,除了秋幕落雨滴答,便再無他響。
不知過了多久,許殷鶴才悠悠的呢喃道:
「意欲伐天,原來是這樣麼。」
「」
許元看著這老爹的神色,試探著問:
「那女人沒有說謊?」
許殷鶴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微笑道:
「長天,探查為父。」
「」
許元遲疑片刻,還是老老實實的照做了。
以前修為不夠,靈視所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但現在他已蛻凡,這老爹雖是聖人應當也能穿透,而且既然他老爹都這麼說了,現在肯定是不設防的。
靈視探出,掃向對面的黑衣中年人。
下一瞬,
許元瞳孔猛然一縮,略顯呆滯的盯著對面這位含笑的中年男子。
這一刻,他腦子裡的思緒變得很雜,但這些雜亂最終都歸於了一件事。
為何眼前的父親會說自己最多隻能再活二十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