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一會兒三郎回來,瞧見你哭鼻子,還不得笑話你?你啊,往後嫁到別人家可咋辦吶?”柳氏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爹去村長家買米了,一會兒回來,給你熬粥喝。分家後這日子過得苦,怕是將你們的身子拖壞了,這才病得這般重。是我和你爹沒能耐,讓你們幾個小的跟著過這苦日子。往後啊,咱家也不能再這般省了,該吃些好的就吃好的,別是把你們身子給拖垮了,往後可就不好補回來了。”
“按理說,三郎年歲比你還小,又要去村學唸書,耗腦子,他這還康健著呢,你咋就先病倒了?難不成是你那頭疼病,身子骨不好的原由?還是這段日子逼著你學刺繡,你熬不住了?也怪娘,見你這大了還不會女紅,心裡著急,逼得你也是急了些。罷了,你要是實在不是這塊料,往後啊,娘也不逼著你了,你會縫縫補補就罷了。”柳氏抱著冬至,自言自語著。
柳氏的話,讓冬至哭得更是兇,聲音也越發大了。
哭了會兒後,她累了,哭不出來了,便趴在柳氏身上,睡著了。
柳氏見她沒聲響了,料想她是睡著了。輕輕將她扶著躺到床上,用被子將她裹好。瞧著冬至臉上的淚痕,她搖了搖頭,拿了木盆出去打了溫水,用布巾幫她洗了臉,再將水拿出去倒了。
原本是讓冬至起來喝藥的,結果冬至就喝了一碗水,就大哭了一場,此時又睡著了,柳氏也不忍心再將她叫醒,沒法子,只得將藥端出去,等她醒了再端給她喝。這天氣還沒轉涼,就是藥涼了也能喝。
將藥端到灶臺上,放到鍋裡,用鍋蓋蓋上。
正做著這些,李小柱提了個布袋子回來了。一回來,就問柳氏:“冬至咋樣了,好些了不?”
“哎,說自個兒難受,大哭了場,這會兒剛睡下。這丫頭,從小到大沒咋哭,這次這般,怕是難受地緊了。”柳氏嘆了口氣,臉上愁雲密佈。
“你先熬些粥,喂她吃些,過一夜要是還不好,就再讓李大夫來瞧瞧。”李小柱將布袋子放在灶臺上,沉默了會兒後,吩咐柳氏道。
柳氏拿了洗菜用的木盆,倒了米,再舀了水倒進去,淘洗了兩遍後,將鍋蓋揭開,把裡面的藥端出來後,將米倒進去,加了水後,架了火開始煮粥。
這火燒起來了,她就不用收著,只要時不時瞧瞧火就成了。
她拿了碗裝了碗水,拿了三個筷子,兩隻手將筷子握在一塊兒,倒立在碗裡。用手從碗裡舀了水,再淋到筷子頭上,淋溼整個筷子。將筷子一下一下地提起來,再輕輕放開,雙手放開,嘴裡念著死去人的名字,看筷子會不會立在碗底。
這種做法,叫做立水筷子,要是筷子倒立著站在了碗底,同時是叫了某個死去的人的名字,就說明是這個人和冬至“說了話”,這才讓冬至生病的。這種做法,在這個時代,家家戶戶都用,他們家裡有人病了,又沒錢看大夫,或是沒好,就用這個法子。等筷子倒了,就說明這個和病人說話的鬼魂走了,那病就好了。
當柳氏唸到李老爹時,筷子立住了。柳氏手圍在筷子四周,防止它倒下來,慢慢的,她完全放開了雙手,筷子還立著沒倒。
“是爹和冬至說了話。”柳氏將結果告訴了正往灶眼裡添柴的李小柱,李小柱“嗯”了聲,應了。
柳氏轉回頭,對著立著的筷子,說道:“爹,冬至從小就受苦,您不保佑她,還這講理,跟她說話,她這摸樣,身子多吃虧吶?爹,您還是快走吧,讓冬至快好。”
冬至大哭了一場,抽乾了身上所有的力氣,此時她睡得沉穩了不少。許是哭了這麼一場,她心裡舒坦了不少,也沒再做惡夢了。
等柳氏將粥煮好,進來瞧她時,她還在睡。柳氏伸手摸冬至的額頭,發現她額頭沒之前熱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