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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米來寶到書房查探女兒的帳算得如何時,看見那個被撿回府的男人站在女兒身側,火氣瞬間爆發。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他扯起嗓門罵道:“誰準你踏進小姐的書房?!”
“爹,別你啊你的叫,我替他取了個名,往後他就叫福至。”
“我管他是福還是禍!反正他不能踏進你的院落,更不能靠你這麼近,簡直是不成體統!”說著就衝上前要拉人。
米乃祿見狀,立刻起身阻止,並把帳本遞上。“爹,你真是太失禮了,福至到書房是來幫我整理帳本,他好厲害,還重擬了計算方武,這麼簡單的條法,就連我都看懂了呢!”
米來寶吃驚的瞪大眼。“你這丫頭,居然把鋪子的帳本給一個外人看?!”
“爹,你別急著罵,先把帳本看過再說嘛。”她又把剩餘幾本一併交到他的手上。
米來寶狠瞪她一眼才隨手翻開帳本,待看清後,憤怒之色瞬間褪盡,兩道長長的眉毛挑起,忽而又放平,細長的眼眸像是雲散後的圓月,瞪得圓圓的。
“這是你擬的?”
“是。”福至淡笑。
“你以往到底是在哪從商?”他不禁脫口問。
“爹,福至沒了以往的記憶,你要他怎麼回答你?”米乃祿沒好氣地插話。
“我都給忘了。”米來寶輕拍額角,可又有疑問。“可你要是什麼都忘了,又怎會記得如何記帳?”
“我也不知道,好像忘記了自己是誰,但似乎沒忘本領。”他不以為意地回答。
“確實是好本領,教我開了眼界。”米來寶由衷讚美,對他稍稍改觀。
原因無他,實在是記帳是米家最弱的一環。
以往他試著讓掌櫃替他作帳,但後來卻被掌櫃虧空,所以才收回來,自己一筆一筆土法煉鋼的記,不敢再託人 。
“這帳本的計算方式極為簡單,只要從左一路算到右,便是進出貨的利潤,就算不託人也可以自行打理好。”福至走近一步,簡略地解說。
“確實是如此。”
“不過,依我看,根本沒必要從南方進青稞。”
“為何?”
“稞性喜寒,在北方栽種會比南方收成還來得好,要是米家旗下有良田,我倒建議可以改種青稞,如此一來, 就不用因此被一連課稅。”福至沉吟了下。“好比說,一百石的青稞價值五十兩,從南方貫縣一路上京城,至少要經過五道水關,五次稅換算下來,成本大概多出十八兩,來到京城,分賣出七八成較好的,可以一斗約一百文錢的價格賣出,如此一來……”
米來寶聽得一愣一愣,沒想到他對於青稞的計價如此清楚。的確,進青稞後扣除課稅,再分優劣賣出,會損失不少利潤,與其如此,倒不如在本地栽種,省去運費關扣,實賺至少有五十兩以上。
“不過,京城的良田幾乎都是用來種植稻米,還有幾畝是御貢的珍珠米,很難再開拓。”這下子他可是虛心受教了。
米家在城郊有數十畝良田,一直以來都是栽種米糧,其餘的穀類皆從南方採買。他一心以為米糧價格最高,反倒忽略了其他穀類也極有發展。
“情況我極易種植,不需要良田,只要施種肥壤,便能長得極好。”福至仔細說明。“如今京城富裕,家家戶戶都喜歡設宴風雅一番,飲食自然也多元化,青稞在未來必定會更加熱門。”
米來寶聽著,腦袋裡已經開始計算。“我知道了,我會立刻著手去處理這件事。”他說著,突地察覺自己待人真是太不厚道了,不由得老臉微赧。“福至,先前對你諸多失禮,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老爺太客氣了,我失去記憶,老爺還願意收留,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