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楊花有什麼區別?如果說她心思歹毒,還可以說是因為他片面的知道她害過顧傾心,可要說她行為不檢,就實在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她都不記得什麼時候做了什麼,會讓他這麼認為她,這簡直是比竇娥還枉!
顧傾顏冷冷一笑,唇邊揚起的弧度帶了幾分惡劣與玩味。待到有朝一日,她現身說法,讓他看看究竟怎麼才算是個水性楊花!
鳳景瀾最是受不了她這種任他狂風暴雨,我自巍然不動的神情。
平日裡多少人見到他不是巴結討好、小心翼翼的,又有幾個人可以在他面前泰然自若?
他現在總算是知道,這個顧傾顏是真的沒有把他放在心上,而不是故作清高,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這就讓他更為心裡不是滋味了。
他冷“哼!”了一聲,重重地摔了手中的筆,那一方紅得發亮的昂貴紅木鎮紙,竟被他一擊之下打得飛起,打著旋兒向顧傾顏身上飛去。
疾風拂面,顧傾顏眸色微變,不緊不慢地往旁邊邁了一步,那鎮紙險險擦著她的衣襟墜落,發出令人耳膜生疼的破碎聲。
“若是臣妾沒有看錯,這想必是出自南海沃壤上生出的名貴紅木吧,所作鎮紙堅硬而又不失潤澤,甚至還有著淡淡的香氣。”顧傾顏雙手交疊在小腹前,身姿婀娜,儀態萬方,絲毫不為所動,“價值千金,名貴異常,太子可真是好大的手筆。”
分明只是輕描淡寫的語氣,自她口中吐出便像是諷刺一般。偏偏她唇畔還噙著一抹笑意,柔和如三月的春風,細潤如秋日的暮雨,卻沁出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寒意。
直令人想起寒風裡的冬夜,細融而又破碎的雪花落在面上,漸漸融成澄澈的水。
鳳景瀾掃她一眼,蔑然嗤笑:“看著便覺得心煩,不若你還是去勾搭那些野男人去吧。憑藉這張比刀子還要尖利的小嘴,和一張尚且看得過眼的皮囊,就連輕塵對你都起了異樣的心思。”
“顧傾顏,本宮可真是低估了你!”他面容沉肅如暗夜修羅,冷漠中帶著肅殺的血氣,抬眸間便有冷意四溢而出,電光火石,冷沉淡然。
“太子殿下可小心氣壞了身子。”顧傾顏捏起帕子,掩住粉潤的唇瓣,蔥白的指尖襯著那順滑柔韌的絲絹,與張合的菱唇交映出惑人的畫面:“臣妾可否將之理解為,吃醋的表現?”
單單是他話裡的諷刺和譏嘲,溢位的酸味更像是打翻了醋罈子,流瀉出一地的冷漠氣息。這男人嘴上不示弱,心裡卻不知是怎麼想的呢。
鳳景瀾心中掠過一抹不屑,輕嗤一聲,視線漠然掃過她身畔,像是在注視著一尊石雕。視線裡飽含著高高在上的輕蔑,與那份從骨子裡透出的淡薄。
只聽他冷著聲音道:“就憑你,怕是還沒有這份能耐!本宮怎麼可能為了你這毒婦吃醋!”
這番話說得又快又急,不失果決氣勢,唯有他眼底深處掠過的一抹暗芒,方才顯露出主人不同尋常的心境。
無奈顧傾顏始終低垂著頭,恰恰錯過了他眼中的沉鬱之色。
她低著曲線優美的脖頸,怒極反笑,夾雜著怒火的笑容,顯出一種別樣的憤怒美感:“最毒婦人心,太子殿下謬讚了,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那臣妾便告退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狗被逼急還會跳牆,何況是她?
“你這可是在威脅本宮?”鳳景瀾對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從容不迫暗暗心驚,越發覺得她的不尋常。危險地眯起雙眸,狹長慵懶如貓瞳般的眸子裡,盈著細碎的打量與慍色。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他,已經許久沒有嘗過這被人脅迫的滋味了。
“豈敢?不過殿下若是執意要如此認為,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顧傾顏淡淡一笑,眉目淡然,清淺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