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撞上士子們鬧事,丟了轎子逃到咱們府上了。大管事讓小的們來尋轎子。”
連震雲在府門前下了馬,連大河立時迎了出來,低低稟告:“小地只說是去天寧寺進香了……”
連震雲進了二門,上了飛橋,過了花門,沿著青磚道一路慢慢走著,到得正房前停下了腳步。他看了看正在階下磨蹭的李四勤,“你怎的不進去?不是嚷著幾個月沒和她說話兒了?”
李四勤苦笑道:“她要問我小
事咋辦?這都晌午了,到天寧寺進香也該回來了—算了吧。”
連震雲沉默半晌,“原是看在她一向謹慎,方把海靜放到她身邊,我不過去了京城一兩個月……”轉頭看向連大河,“立正室地事兒不辦了!蕊兒也打回去做侍妾!海靜以後就一直放在桂姐兒身邊。”說罷,轉身向花門外園子而去。
李四勤看著他的背影,裂了裂嘴,說不出話。他看了看正房門,又看了看連大河,猶豫半會,終是沒有上臺階,轉身向自個兒的院子走去。
連大河苦笑一聲,正琢磨著怎麼在府臺夫人面前圓場,連大船走了進來,悄聲道:“府臺衙門裡的人一家一家尋過來了,在門外等著呢。”
連大河點了點頭,打簾兒進了正房,陪笑道:“夫人,府衙裡衙役滿街上尋夫人……”
桂姐兒一邊站起,一邊笑道:“府臺大人想是著急了,夫人還是早些回去,免得讓府臺大人擔心。”
破爛的四品府臺藍暱官轎跟在府衙的馬車後,從新城小秦淮河拐入梗子街,進了舊城小東門,一路向府衙大街而回。
“奶奶,必是出事兒了。”比兒在馬車裡說道:“半葉、籽定是蓮夫人地貼身婢女,沒道理不跟在身邊。咱們在連府裡進進出出這幾年,哪一回不是一堆子媳婦丫頭在跟前侍候著?大管事何時又會趕著夫人離府?必是海靜的事出了岔子,蓮夫人只怕被罰得不輕,不想讓夫人過問。又或是連大爺惱了蓮夫人,連帶著怠慢了奶奶地緣故。”
齊粟娘慢慢點著頭,“你說得是,蓮香到底是我勸著連大爺娶成偏房的,大當家只有這一個兒子,也難怪他惱了我——只是不知道蓮香和蕊兒現下怎麼樣了,海靜怎麼樣了?”
比兒尋思著,“奴婢看著,海靜必是好了,否則動靜只有更大。連大當家不是個軟和人,若是海靜出事,蓮夫人和蕊兒不說是在府裡呆不下去,怕是——”突又嘆了口氣,“奴婢倒不擔心海靜這回事,奴婢是擔心桂姨奶奶。
”
齊粟娘皺著眉頭,“我今日也是覺得她有些怪,只是不知道哪裡不對—”
比兒嘆道:“桂姨奶奶以前在奶奶面前時,何時這樣會說話來著?今兒她那張嘴,真真是巧得不能再巧……”
齊粟娘一驚,拉住比兒地手,“你說得正是!平日裡她多是張揚,言語不謹慎,時時帶剌兒。今日說話又得體又討好,我在那房裡坐了半會,愣就被她說得沒回過神來問一句蓮香。”
比兒看著齊粟娘,“桂姨奶奶今兒說的話,竟是把奶奶地心思好惡看得通通透透,比奴婢還想得明白。這些年來卻半點兒不露,安安分分做她的侍妾。就這忍勁兒,奴婢這些年還沒在後宅女人身上見過。”頓了頓,“桂姨奶奶怕是比蕊姨奶奶還要明白分寸得多。奴婢要是連大當家,不寵她也沒天理了。”
齊粟娘默默無語,“雖是明白分寸,卻嫌太左了些,本性兒竟是半點也不露了……”
“奶奶糊塗了。桂姨奶奶比不得蓮夫人有奶奶撐腰,也比不得蕊兒和大當家有多年情份。她若是事事有分寸,還怎麼去爭寵?她若是真爭了寵,有奶奶在,蓮夫人還收拾不了她?她正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坎兒上,難為她竟看得這樣明白,消停了這麼些年。再——”比兒看了齊粟娘一眼,“奴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