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府裡的男人除了暮德之外,一個個都不長進,只會吃喝花用,我犯得著捨不得他一個人忙得像條狗嗎?”
她在為自己喊冤之前,還不忘先為夫婿抱屈,可她的一席話,卻叫申老夫人氣白了一張臉。
“什麼忙得像條狗?!你是在說咱們申家的人全都是專找麻煩的人嗎?”氣怒的重重一掌往桌子上拍去,力道之大連置於其上的碗盤也發出震動的碰撞聲。
一時之間,大廳的氣氛凝重至極,每個人都一臉的不悅,唯獨王雲羨依然一臉粲笑。
“娘,凝笑不是那個意思,她只不過是心疼我。”眼見兩個女人的戰爭愈演愈烈,申暮德只好出面打圓場。
“她心疼你,我就不心疼你嗎?你是我的兒子,難道我會眼睜睜的瞧著你累?!可這家本來也就不好當,你也得想想有多少人巴望著這個位置,你能不做到面面俱到嗎?”
“這個位置誰希罕誰拿去,我相信暮德不稀罕!”凝笑皮笑肉不笑的說。
在她眼中,申暮德根本就是個敦厚之人,居大位卻不夠心狠手辣,除了累死自己,完全無其他好處。
“凝笑,你少說一句。”申暮德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顯然是在斥責她的出言不遜。
被他這麼一斥責,凝笑可委屈了,只見她緊抿著唇,一雙眼直勾勾的瞧著他,無言的控訴他的不知好歹。
“雲羨,你大老遠的來作客,表哥敬你一杯。”
申暮德俊逸的臉上勾勒出一抹醇厚的笑容,且立時得到王雲羨回報的一抹粲笑。
兩人默契十足的仰首飲盡杯中醇酒,王雲羨還忙不疊的執壺,殷勤的又替他加滿酒。
“表哥,咱倆往日情誼深厚,但終究已幾年不曾見面,讓雲羨敬你一杯。”
哼,好個濃情蜜意啊!這你一杯來,我一杯往的,瞧得凝笑心中的酸意橫陳。
她將原本伸出去準備同夫婿一同敬酒的纖手收緊,獨自舉杯,仰首就將那燒辣辣的烈酒往自己的檀口灌去。
那辛辣讓一時不防的她嗆得滿臉通紅,兀自咳個不停。
“哼!丟人現眼。”申老夫人見狀,立刻毫不留情的批評。
“我……”
凝笑正要回嘴,申暮德卻搶先一步開了口,朝著立於妻子身後的婢女交代,“冬兒,送你家夫人回房。”
“這……”想起主子的烈性子,冬兒一時之間竟不敢應是,只是怔怔地望著自個兒主子。
“你要我走?”凝笑定定地望著夫婿。
“凝笑,你醉了,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是該回房休息了。”申暮德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慍色,但也不見往昔的溫醇。
“我……”一杯酒醉得了人嗎?
銀牙緊咬,她必須承認自己的心受傷了。
她的夫婿,為了他多年未見的表妹,竟然斥離她?!
一股心酸驀地漫起,凝笑緩緩地起身,掃了一臉喜滋滋的婆婆和王雲羨,然後毫不猶豫的回身,昂首步離。
第四章
靜靜地坐著,凝笑一雙眸子直勾勾地望著窗外那抹皎潔的月盤。
“小姐,該睡了。”望著那張分不清喜怒的容顏,冬兒的語調顯得戰戰兢兢。
“值得嗎?”她緊合著的唇開了,沒頭沒腦的逸出這一句。
“小姐,冬兒不懂。”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惑,顯然對主子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感到困擾。
“我的意思是說為了申暮德成了悍妻,試圖捍衛他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她和冬兒雖然稱不上是情同姐妹,可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幾個年頭。
在這偌大的申家發生的點點滴滴,是她陪著自己一路走來,一切的事情她應該瞧得最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