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注意到托爾西也向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名衛士和一個年輕的男僕。
“早晨好,親愛的小姐,”他說著行了個吻手禮,“我注意到您選了個特別的視角,來觀賞國王的戰爭。看,他剛到達指揮位置。”
艾德麗安順著托爾西手指的方向看去,路易就在那裡,剛剛走下轎椅。當你在路易身邊時,會覺得他像個君臨天下的巨人。而在幾百碼外,他似乎變回了真身:一個矮胖的男人。艾德麗安忽然間有點可憐他。路易堅信自己年輕健康,以為艾德麗安肯定覺得他和過去一樣俊美非常,就像那些漂亮的肖像畫裡一樣。此刻,在艾德麗安眼中,他是那麼脆弱……
他動了起來。路易華而不實刻意而為的動作,經常讓她害怕,這些動作總是那麼讓人難受,令人反感。
她幾乎忘了托爾西在旁邊。“抱歉,先生,”她說,“今天我老是走神。”
“可以理解,”他說,“考慮到……”
“考慮到?”
托爾西又露出那猛獸般的微笑。“您看是否讓我們的僕人鋪一塊毯子?我可以給你解釋一下戰場上的策略。”他優雅地把手一揮,指了指下方“軍隊”。艾德麗安心頭一寒,感覺他是在說另一個不同的戰場,不同的策略。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他說。
過不多時,一個小涼棚就為他們支了起來。與此同時,下方鼓樂齊鳴,示意戰爭已經打響。兩列步兵相對推進,他們的步槍槍口上突然冒出一縷縷青煙。片刻之後,隱約的槍聲傳到這裡,彷彿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
“待會注意看輕騎兵的側翼突進,”托爾西評論道。
“好的。”
托爾西揮手讓僕人們離開。
“你可真是個大忙人。”
“我的婚禮就快到了。”
“是的,所以我才覺得奇怪,你怎麼有時間捲進那些不成熟的冒險,親愛的。裝成奧地利男爵?闖入度利爾先生的房間?”
艾德麗安知道自己還在微笑。除了一點點寒意外,她感覺很好,頭腦似乎也清醒很多。
“這些指控您有什麼證據,先生?”她甜甜地說。
托爾西伸手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沓信件。“這些是證人們簽下的供詞:一些受賄的衛兵,還有看到某些事的僕人。有幾個人發誓作證,說你和你的侍女曾出現在巴黎皇宮。我的一個探子跟蹤你到了度利爾的房間。”
艾德麗安入神地看著戰場。身穿藍灰制服的騎兵衝向一列步兵,但他們的馬匹突然被一連串爆炸驚到了。步兵團中走出一隊頭戴無簷軟帽,身材高大瘦削計程車兵。他們的火槍都背在身後,手裡扔著什麼東西。
“擲彈兵,”托爾西解釋道。
“他們的帽子好奇怪。”
“如果他們戴有簷帽,把火槍甩到背後時就會把帽子撞下去。我發現你不想否認我的指控。”
“我不想理睬你的指控,”艾德麗安說。
“我傾向於認為你雖然經過了……經過了自己作出的錯誤決斷和別人施加的惡劣影響,但至少不會假裝懵懂無知。”
“您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
“小姐,這些事我還沒告訴國王,或是邦當,或是任何人。”
艾德麗安轉頭看著他說:“這又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小姐,我希望你能在某件事上與我合作。”
“哦,”艾德麗安用最迷人的腔調說,“我本以為托爾西侯爵在任何事情上,都不會屈居次席,但事實證明我錯了。因為您能從我這兒得到的任何東西,都已經被其他人佔了先。您想要我的貞潔?哦,抱歉,國王拿走了。您想要我的靈魂?可惜,已經被人買下。當然不會是我的心,因為您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