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
是哥哥的聲音在低聲咬牙說道。
我急忙轉過頭去,看見那祭壇之下,哥哥正緩緩站起身來。
他手腕上的繩索不知何時已被解斷,而他抬起右手,一枚白色玉石正在他手心之上的半空緩緩旋轉,向外散出一波又一波的藍光,血月之下,更顯詭異。
我瞳孔驟然一縮。
鶴羽靈石,怎麼會在哥哥手裡?
我明明記得,這靈石被我鎖在了箱櫃深處,匆忙間並未帶出薊城,難道……
我突然想起哥哥在我們離開薊城前曾強忍著復發的舊傷回過一次住處,難道他那時回去拿的東西,就是鶴羽靈石?
藍光幽幽籠罩著我們,所有族人俱呆在當地。而術士們顯然更沒料到他的舉動,一時間也都愣了住。
“寐兒,過來,靠近我一些……”哥哥輕聲道。
我大吃一驚:“你要做什麼?”
哥哥沒有答話,他閉上雙目,手中的鶴羽靈石迅速上升旋轉,突然間綻出巨大的法陣,在血月之下閃耀著刺眼的藍色光芒。
以哥哥如今的身體狀態,祭出靈石無異於自取滅亡!可是我瞬間明白,與其大家一起赴死,哥哥寧願犧牲自己,換取我和族人們那一線生存的可能。
哥哥……
那靈石法陣以驚人之速擴張,之後迅速凝合為結界,僅僅轉眼功夫,已將我同其他族人均罩護在其中。這時祭壇上的術士終於反應過來,想要衝進結界,卻盡數被彈了出去,唉唷數聲接連摔在地上,連那祭壇上的火焰遇到這法陣靈氣,也瞬間熄滅成煙。
秦王怒哼一聲,一聲令下:“殺了此人!”
他身後數千秦兵立即張弓搭箭,千百餘支鐵箭如同漫天大雨,越過斷崖向著哥哥射來。哥哥做出的結界只來得及護住了我和族人,而他自己卻疏於保護,被數支鐵箭從背後射中,刺入了他的後心。
哥哥悶哼一聲,跪倒在地。鶴羽靈石從他的手中應聲跌落,滾到了我的身邊。
“哥!”我驚叫。
“寧少爺!”封伯及一眾族人亦驚呼。
哥哥倒在地上,閉上了雙目。他的臉上身上均早已血流如注,不成人形。
彷彿蘭邑那日的噩夢重演,血淋淋地撕開我記憶中的傷口,我愣愣地看著地上不知生死的哥哥,腦中嗡嗡亂響,一陣空白。
“竟想反抗逃走?簡直異想天開,膽大包天!”為首的那名術士爬起身來,想要向我們衝過來,然而即使哥哥已經倒下,那地上的鶴羽靈石卻依然在源源不斷輸出法陣結界,他仍舊不能近身,只能原地跳腳,叫囂道:“倘若誤了陛下煉藥的時辰,你們便是挫骨揚灰,神魂俱滅也不夠贖罪的!”
我突然只覺全身怒火湧上腦際,猶如忍耐已久的洪水衝破了河堤,所有的恨意和憤怒都在那一瞬間炸裂,無以剋制,無以復加。
我一言不發,從地上撿起鶴羽靈石,一步步向著那術士走去。
那術士一愣:“你要做甚……”
“寐姑娘!”封伯在我身後驚呼。
我微一用力,手腕上縛著的繩索已被靈石之力震開。隨即,靈石在我手心上升懸浮至半空,數道藍光頃刻間如利刃般從靈石之上射出,那術士瞬間被光刃刺中,大叫一聲,跌下了萬丈深淵。
剩下的術士悚然變色,連連向後退去。
時隔三年,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靈石的反噬之力。我感到有鮮血自我眼中湧出,將我的視線模糊成一片血紅,身體和內臟裡彷彿有千刀萬剮一般的疼痛,可是那很快便被我置之腦後,一步步向前走去。
秦王眉頭一皺,再次喝道:“放箭!”
又是漫天鐵箭如雨而至,而我不聞不問,任那無數箭矢飛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