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邊的女官讓她們起身,虞姜才起來。
「這便是宗將軍家中的幾位小娘子。」皇后打量了虞姜幾人,最後目光在虞姜身上。那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和針刺一樣。讓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這位應當就是宗將軍的外甥了吧?」
虞姜道是。
皇后笑了一聲,「那就是了,抬起頭讓我看看。」
虞姜微微抬頭,眼睛微微向上瞟了一眼。像是觀察皇后,又像只是為了確定皇后所在的位置。
皇后長得面如滿月,是北方女子的濃艷。
皇后目光裡帶著探究,上上下下的把虞姜看了好一遍,最後目光定在了她面上和如雲的烏髮上。
少女年歲和她一般大,面上一派的未嫁女兒神態,肌膚在殿中的燭火下越發雪白剔透,耳畔有些許落下的碎發,不但沒有顯得凌亂,發現添了幾分春風細雨的清甜,尤其一雙眼睛,水洗過一般的乾淨。
「都說南邊的小娘子和洛陽裡的不一樣,我以前還不覺得,現如今一看,果然如此。」皇后面上笑著,但是笑意卻在嘴邊沉了下去。
「也難怪十一郎會喜歡。」
十一郎就是河間王,先帝二十個兒女,十一個兒子,九個女兒。河間王是最小的那個。
皇后如今最多不過年十六,還沒修煉成喜怒完全不行於色的本事,這點詭異的情緒很快就被身邊的女侍中察覺。
皇后身邊的女侍中,都是公主。公主們在宮裡長大都成了精。小皇后想的什麼,她們哪裡不知道。
皇后家有意嫁一個女兒到宗室裡,河間王不管年紀出身還是樣貌都是最好的。結果沒成想,中途冒出一個虞娘子出來。皇帝只是和河間王提過一句,見弟弟不願娶,暫時也就放下不提了。
這些事,那些公主都知道的。心下估摸著,是皇后把這筆帳算到了虞小娘子的頭上。只是因為宗將軍如今風頭正盛,而且帶兵在外打仗。正是被皇帝重用的時候,皇后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搞事,否則為了家裡妹妹的前途不知道會有什麼手段。
皇后在宮外的口碑還算不錯,可是實際脾性如何,她們這些公主可是清楚的很。
明容聽到皇后這話,微微一愣。
她也曾經在建鄴面見皇后,但沒聽過一上來便是說這個的。看似調笑,卻也有些讓人下不來臺。
明容之前聽說皇后年歲不大,性情寬容。可如今看來,似乎和傳說中的不是那麼回事。
「是的。」虞姜一口應下,面上浮出微微笑容。
這有意擠兌人的話語,虞姜就這麼應了下來,她微微抬頭,面上的笑容都是恰到好處的甜美,「殿下說的對,小女當初也是沒有想到。」
皇后的手掌一下收緊,臉上的笑容略有些掌不住了。
明容忍不住往虞姜那裡看了一眼,見到虞姜面上笑容依舊,沒有半點害怕。
上首的皇后沉默了小會,頷首笑道,「看來還真是我說的沒錯了。」
眾人以為皇后是要發怒了,結果皇后來了一句,「坐下吧。」
虞姜大大方方應是,在殿中女官的指引下坐在坐床上。經歷了方才那麼一場,殿中的氣氛有些凝滯。
虞姜和沒事人一樣坐在坐床上,坐床上放了發紫的櫻桃,放櫻桃的金盤邊還有一把華麗的金壺,裡頭是加了蜂蜜的酪漿。
皇后被她直接來了一句,倒是詭異的沒有了一開始隱約的針鋒對麥芒的意味。
皇后坐在上首,看上去沒有什麼和他們三個說話的興致,和身邊的女侍中們說了幾句。而後想起什麼去和王氏說話。來來回回,像是把虞姜三個給忘記了。
「宗將軍好福氣,」皇后看向王氏,「不知家裡的小娘子可否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