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芙本來冷著的面,莫名地就勾起了笑容來。
“你可真是什麼都敢打算。”
虞素要的可不是這樣不明朗的回答。也懶得在這上面纏磨。
“娘娘是答應不答應。”
張雲芙此時就有些怯了。也不為別的,太后那是什麼樣的人,若真被她拿著把柄,賠命都是小的。她這麼些年走的不容易,揹著皇太后去算計公孫展顏已經是鋌而走險的事,如果說這算計裡要附帶上去謀逆太后,那她可得好好地考量考量了。
虞素有手扶了扶含碧的金釵,上頭雕著栩栩如生的雛鳥,眼光正巧打在那雛鳥的喙上,微閃的金光映襯著她臉上的華彩,但若是細瞧,就能看出她眼神裡淡淡的不耐煩。
“娘娘竟不問我是怎麼出的冷宮?”
雖說不過是在私底下揣度,但張雲芙的表情很快就出賣了她,也坐實了虞素的猜想。
“你自然是皇上下旨放出來的。”
“出來之前我可是在冷宮裡呆了兩天的。娘娘您細想,若不是有皇上的授意,我能活著出來嗎?”
是啊!
張雲芙像是驀地想到了什麼,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奉太后的命,每一次,御膳房往冷宮給虞貴嬪送膳,飯菜裡頭都下了足量的砒霜,但虞素還是這麼毫髮無傷的出來了!莫不是皇上在暗地裡庇佑著她?那自己的動作,不都是被皇上瞧在了眼裡。
她神情突然就萎頓下來,原以為皇上只是冷了自己,沒成想在冷落自個兒的同時,皇上竟是對虞氏越發的看重。
“太后娘娘並非皇上生母,公孫展顏也不過算是半個表妹,這樣的身份,封妃有餘,但立後的話,怕不是皇上想要的結局。我竟不知道娘娘的心思,娘娘寧願替太后辦差,也不願意為皇上解憂嗎?”
一句話直接戳到了張雲芙的心坎裡。
“自然了,娘娘與我都曉得,君恩似水,聖上的恩寵是最最不牢靠的,娘娘為此想找太后做靠山,這也沒什麼錯。只是娘娘,太后已經老了。”
虞素拿餘光去瞧張雲芙。從前不明白不打緊,即使日後也不明白,也與她無關。只是張雲芙現在不能糊塗,眼瞧著那張床就要到手,。
“你說吧,要怎麼辦?”
張雲芙鬆了口,她也跟著鬆了口氣。雖說是宮裡人人景仰敬重的太后,在虞素眼裡,也不過是個略上得檯面的聰明人罷了。不跟聰明人鬥,難道還跟蠢人過家家不成?
虞素笑的心滿意足。
“娘娘只管找個趁手堪用的人辦這趟差。您用點手段,將那人悄悄地記在我名下,也別叫人察覺,到時候即使漏了陷,說出去也是我的人瞞天過海,借您的勢犯下這殺頭的大禍;合該是我栽贓嫁禍,娘娘您自然也能撇地乾淨。”
這是籌碼。不能說讓人家替自己做事還替自己擔風險,且不說這仁義不仁義,算計如張雲芙,若是不能保證她的安全,怕也不會放開手去趟這渾水。
“你明日過來,咱們好好商議商議。”
這樣就是答應了。為了安張雲芙的心,虞素應諾後又道:
“如今皇太后病著,且不說這病的是真是假,起碼於內宮的事,她的耳目是會有些鬆懈的。到時候我晚些來,也不帶人,這樣安全些。”
張雲芙臉上沒甚表情,只是矜持地點點頭。
***
眼瞧著太陽就落了山,日子一天比一天冷,天黑的也早。御前的宮女殷勤地點了燈,小黃門捧著膳牌,燭光勾勒出東方止鬼斧神工般沒得挑剔的側臉,他眼睛裡沒甚表情,瞧著那些如花朵般好看的名字,微微一曬,道:
“放回去吧。”
那小黃門微微怔了怔。今兒是十月二十九,掖庭裡許多水靈靈地妃嬪,大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