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的奏摺,最頂的那一個倏然落在地上,虞素屈伸去拾,抬頭去看見東方止防備且疑惑的笑容。
她自知自己又揣度了一次帝心。
正惴惴間,卻聽皇帝道:
“若事不成,七日之後,朕下旨迎公孫氏入宮為後。”
這個女子有趣,拋開他天馬行空般的懷疑不說,她的聰敏與狂妄,總能在恰如其分的時候,為這幾乎淡的不知味的生活添一把火。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花花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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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蠻(一)
虞素適才心安。算不上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人,即使上輩子享著用之不竭的財富,享有無上的地位與名望,也沒把她養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白蓮花。
她肅穆地答了句是,又說:
“妾先行告退。”
見她舉止規矩了,皇帝也稱意;笑著點過頭就打發她走。
差不多是到了未時的時候,宣室殿那邊又嘩啦啦地賞了大把的東西下來。如今虞貴嬪的聲勢如日中天,不說旁的,那近一個月空白的彤史,就在昨兒,上頭憑添了一把虞貴嬪的名字。
宮裡的妃嬪們咬碎了銀牙,絞斷了絲帕,正想著是要與她為敵還是為友,就又聽說皇上又往明福宮裡賞了好些珠寶。這一時激起千層浪,曾經依仗著張昭儀的那些人沉不住氣了,有的派人往長秋殿遞了信,也有的直接登了明福宮的門。
只可惜去的時候不對,到底讓她們撲了個空。
從桂宮去未央宮的路,一路上繁花錦繡,就是秋天也不掩皇家的威嚴氣派。原主與張雲芙有隙是板上釘釘的事,她也沒想過轉圜;雖說張雲芙現在於聖寵上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虞素深知自己根基不深,有些事情一人之力,怕是辦不來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而已。就原主本身的記憶來說,張雲芙此人色藝雙絕,又不是那種糊塗蛋,想必也算不得難拉攏。
張昭儀猶在恨恨,就收到了虞貴嬪求見的訊息。這倒是奇!她與虞素從來都不對付,既生瑜何生亮的那種至死方休的對頭,怎麼會來長秋殿求見。難不成是專程過來奚落她的?張雲芙打定了這樣的念頭,嘴角微微一曬,頗是不緊不慢地說:
“讓她在外頭等著,容本宮先換身衣裳。”
珍珠本來想提一句虞貴嬪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但張昭儀冷著一張臉,珍珠也不敢在這時候觸黴頭,也就庸庸懦懦的垂下了臉。
好在長秋殿的宮女們雖然聽話,卻也算不得膽大包天。虞素在外頭站著,她們也跟著賠笑,不敢有半分頤指氣使的樣子。好容易等張雲芙打扮完,又慢悠悠地吃了幾口茶,用了幾樣點心,才應承讓虞素進來。
虞素站在那兒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好厲害的下馬威,不過她也只敢逞這樣無傷大雅的威風。憑良心說虞素是看不起張雲芙這種做派的,陰謀詭計而已,有什麼意思。
虞素始見張芸芙,雖說記憶裡出現過這女子的臉,卻從沒有哪一次如今日這般真實。即使是見慣了美人的虞素,在看見張芸芙的瞬間,亦被她的美所震懾。
按規矩虞素是要給張芸芙請安的。因為知道她必會在這上面為難自己,虞素在張芸芙還未回過神來的間隙就迅疾地俯身喊了一句昭儀娘娘安,就自行站了起來。
“虧你還是大家出身,怎麼冷宮裡呆了兩年,就連尊卑規矩都忘了。”
張芸芙說話的時候,就像蛇吐芯子般的陰毒。女人嘛,在這種閉塞的空間裡待久了,總會曉得些上不得檯面的算計,也難免知道什麼話最最傷人致命。
可惜虞素與她們終究不會是一路人。聽了張芸芙的話,虞素倒也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