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且形容隱秘。
“虞夫人的馬車走到宮門口,奴婢見竟然有人前來相送,心下納罕。奴婢買通城門的守衛,讓他們不要聲張,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著,就見一個滿頭華飾的姑姑與虞夫人說了好一會子話,虞夫人還將手上的鐲子褪下來給了那個姑姑。”
倒是有趣。
“我歇一會兒,你備點禮,等我醒了咱們去趟金華殿。”
“娘娘。”
舒樂像是有些遲疑。
她正要往外走,此時便頓住了步伐,舉止間十分從容。
“奴婢聽說娘娘曾與金夫人有隙。”
“這宮裡,誰與誰沒有過嫌隙。也不知道我母親怎麼就搭上了金夫人。”
舒樂十分驚訝。
她懶得解釋,那衣裳寬大輕鬆,衣角有時候會拂在地上,隱隱綽綽,一走就是一蕩。舒樂想起她見客時總要穿的華貴端莊,唯有今日,華貴不減,卻隨性非常;主子大概不喜歡跟家人來往吧,畢竟也不是人人家裡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申時三刻,天色看起來倒比之前要好,虞素翻了個身,問守在房裡的宮女: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娘娘,申時三刻。”
“還不晚,扶我起來。”
又重要人替她梳妝,正整裝待發的時候,東方止身邊的宮人收了傘,滿宮裡跪著喊皇上吉祥。
“皇上冒雪而來。”
卻不問為什麼而來。
“虞夫人回去了?”
“宮裡規矩,留不過午時。”
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悲傷。
“前兒番邦送了對雪白的鹿,現如今養在百獸園,改日我帶你去看。”
“皇上知道我喜歡白鹿?”
虞素快人快語,也不隱瞞。
“珍奇異獸,誰不喜歡。”
竟是半點破綻也不露。
“是,妾瞧著鳳凰殿後頭還有片園子,到時候陸上養對孔雀,池邊養幾隻鷺鷥,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準?”
不過是信口胡謅。她心裡想著要去金華殿,自然不耐心敷衍皇帝。東方止見她眉眼間似有急色,心中好奇,便問她:
“你穿戴這樣整齊,是要看誰?”
“金夫人邀我去喝茶。”
果然見皇帝不再追問,她告個罪便走了,也不問東方止今天究竟是為何而來。直把鳳凰殿裡的僕人看的瞠目結舌。
皇帝不由苦笑,卻也不勉強她,更不捨得呵斥,只是讓何呂將奏摺擺上來,鳳凰殿有現成的書房,文房四寶一應全新,在這裡批摺子也是無妨。
金夫人正教女兒識字,聽了黃門的通傳,念著字的話音不由地拖長。
“請她進來。”
嬌蕊的乳孃倒是很乖覺得將她抱了出去,鯤鵬仍睡著,金雲綢不擔心。卻不由地想虞素究竟是為何而來。
她與虞素,早些年就已經勢不兩立,只是如今她重回宮禁,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她倒是不怕虞家,就如同她不怕公孫家一樣,她手上有著足夠讓他們抄家滅族的把柄,她如今所求,不過是鯤鵬繼承大統,嬌蕊嫁得如意郎君罷了。
金夫人穿著鏤金的蝶戀花雲錦長襖,端坐在上首處,下頜微抬,顯露出少婦獨有的風韻。她是那種需得細細品味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往往有大智,寧為友不為敵。不過虞素似乎並沒有選擇。
“妹妹貿然過來,倒讓本宮不知道該怎麼招待才好。”
金夫人對於曾為下僕的過去十分懊喪,雖說比起宮女,女官算是個高貴的位置,但主便是主,僕便是僕。是以對於虞素,她總會表露出天然難避的傲氣。
有宮女奉茶,也有人給金夫人拿了赤金打造的瞿紋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