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皇帝不喜歡看女人動不動就掉眼淚,白蓮花樣的弱不禁風,騙那些萬事不懂又自以為是的糊塗蛋罷了。不過皇帝是定了主意要提拔張家的,張雲芙受寵這些年,張家起於寒微,如今在朝中卻也算站的穩當,更何況張家素來喜歡找靠山,靠著公孫家這顆大樹,勢必也會曉得裡頭的一些腌臢。
是故張雲芙在跟前伺候了皇帝一夜,又是送水又是絞帕子的,真真是比御前的宮女還要盡心幾分。一晚上過去,宮裡的風向又有些變動,有人說到底是做過寵妃的,與皇上的舊情怕是旁人不能比,也有人說張昭儀這是努著勁兒要報上次的一箭之仇,立志跟虞貴嬪打擂臺,更多的是冷眼旁觀,等著張昭儀跟虞貴嬪鷸蚌相爭,自己能夠從中得利。
皇上已經很久不來後宮了,這段日子除了虞貴嬪,也就張昭儀在御前侍奉了一次。有那按捺不住的,已經聯絡家中讓御史言官往皇帝跟前遞摺子,怎奈這摺子被公孫家的人攔下了,教唆著一改,最終竟改成了,後位懸空,奸妃當道,皇上貴為天子,必請立一賢后,整飭後宮,雨露均霑,方為天道。
皇帝尚抱病,瞧了那摺子,微微一笑,便著人叫了虞尚書進宮。
“你瞧著辦。”
虞尚書正值盛年,又是地地道道的皇黨,想著皇上為了全虞家的顏面,竟寬恕了女兒大不敬的罪名,將她從冷宮接出來好生地養著。聖上這般看重自己,自是讓虞尚書感激涕零。當即雷厲風行,翌日皇帝早朝,便與公孫一黨在朝上打起了嘴仗。
勢造的足,建章宮那邊如今又因太后一病不起而分外寂寂,就有那禮部的官員多嘴一句,皇上與太后接連抱恙,莫不是天象不穩?
一石激起千層浪,欽天監夜觀星象,翌日回稟,說是一顆本要成鳳之星,怎奈流連不利,尾帶小星,小星帶煞,且有迫近中宮之勢。這話說的十分的不明朗,要知道宮中嬪妃眾多,除去掖庭裡那些品軼低微的,多數都是命官之女,成鳳之星,便指女子,又接近中宮,那必是宮中嬪妃無疑。
許多人吵吵嚷嚷地找欽天監要說法,欽天監那邊沒辦法,接著算了許久,最終矛頭竟指到了公孫家嫡女——公孫展顏的身上。
本來只准備看熱鬧的公孫家,此番自然是不依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更,所以本來還算可以的資料又接著各種慘淡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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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佳人(三)
雖說立後是國之大事,卻也是後宮之事,本不該鬧得這樣沸沸揚揚。只可惜多番運作之下,這件事倒成了讓世家與清流拔刀相向的導火索,多年後虞素見朝堂上一片清明,憶起當年之事,方知自己當時,是在前朝後宮都掀起了波瀾的。
夜深沉。皇太后耷拉著一雙眼,不過短短數日,宮裡宮外竟是風雲突變。陰謀陽謀,朝堂宮中,她從來都是可以穩操勝券的好手,沒成想這次竟會在陰溝裡翻船。皇太后從來喜怒不形於色,此時也只是瞧著那被風吹得明明滅滅的燈,用極蒼老的聲音叫了一聲葉嬤嬤。
翌日太后盛裝。皇太后孀居多年,雖說衣食住行無不考究,打扮上卻尤其素簡。皇太后大病未愈,病容用胭脂精心掩蓋,偶爾能見略顯得凌厲的眼風,隨行的宮女不經意間得見,身子便驀地一抖。
從建章宮到宣室殿,太后一行不算步履匆匆,在外頭做足了體面,就是要讓滿宮裡上下曉得,她雖然病著,但精神頭可好得很。東方止身子此時還算不得大好,一點點風吹進來都要咳上兩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外頭才嚷嚷了一聲太后娘娘到,皇帝立時咳起來就沒個完。
皇太后慈悲,一隻腳剛踏進來就聽見皇帝像傷了肺似的咳個不停,三步並了兩步,殷切地叫了一句我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