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自責的抿了抿唇,然後輕聲問他:「賀輕舟,你疼嗎?」
他忙搖頭:「不疼。」
江苑走過去,手上拿著她的藥膏。
她每次捱了打,都會用這個,去腫很快。
她讓賀輕舟趴好,她給他上藥。
賀輕舟紅著臉,半晌沒動作。
江苑喊他:「賀輕舟。」
她的聲音輕輕軟軟,像是羽毛。
瘙的他癢。
然後他紅著臉,鬆開手,趴在床上,身上只穿了條灰色的家居褲。
他有肌肉,八塊腹肌。
雖然被自己喜歡的人這麼直白的看著,有些難為情。
但某種臭屁心理作祟,他忍著疼痛,悄悄使勁,為了讓自己的背肌看起來更明顯一點。
江苑卻拍了拍他沒受傷的肩膀:「別用力。」
小心思被發現,他的臉更紅了,埋在枕頭裡,久久不肯抬起來。
還是賀一舟進來送洗好的水果,提醒了一句:「別把自己給憋死了。」
身側傳來壓低的笑聲。
賀輕舟抬起頭,看到江苑終於笑了。
在他鬆了口氣的同時,江苑卻突然靠近他:「賀輕舟,你是不是發燒了,你的臉好紅。」
更紅了。
他明明說過要保護她一輩子的。
那天他接到江苑的電話,想要開車去找她當面問清楚。
不管是什麼原因,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她不喜歡什麼,他統統都可以改。
他可以變成她喜歡的任何樣子,哪怕讓他去整容他也不會有片刻的猶豫。
可是注意力卻怎麼都集中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江苑要態度如此堅決的和他分開。
他不敢鬆手。
因為他知道,江苑一直都是一陣飄渺的風,他好不容易把她抓住了。
一旦鬆手,她會飛去哪,他不知道。
這段感情中,他一直都是做小伏低的那一個。
她情感淡薄,沒關係,他有足夠的耐心去暖化她。
他不著急,他們從小就認識,還有那麼多時間留給他們。
江苑總有一天會喜歡上他。
賀輕舟一直都有著這樣的自信。
可是現在呢。
現在他又應該以何種身份去面對她。
賀輕舟這三個字嗎。
他笑了一下,突然覺得身子疲乏的厲害。
很困,想就這麼一直睡下去,最好不要再醒過來。
太痛苦。
他總是控住不住的去回想,自己對江苑說的做的那些混帳事,說的那些混帳話。
當著她的面,護著其他女生。
他一根接著一根抽菸,窗戶關的死,煙霧散不出去。
彷彿火災現場一般。
許是被煙霧迷了眼,眼淚都被燻出來了。
他無力的靠坐椅背,喉間長出一口氣。
很多事情都不能細想,譬如,江苑為什麼突然從那個家裡搬出去。
他們是不是又欺負她了?
還有那天在醫院碰到她,她生病了?嚴不嚴重?
越想,骨頭便越疼。
是一種沒法忍受的疼痛。
醫生說是體質特殊,沒法治。
一難過就會疼,痛感和情緒的強烈成正比。
但他長這麼大,只因為江苑一個人疼過。
他默不作聲,顫抖著手又點了一根。
然後突然想起什麼,急忙開門衝到樓下。
把那間靠裡的房門開啟,裡面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