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藏月想想都覺得可笑,問黎星若:“教唆他人強姦,還是兩人以上,雖然未遂,但判得也挺重的吧?”
黎星若道:“證據確鑿的話,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樓藏月的臉色又白了一度,難怪聶連意那天說,一定要她坐牢。
昨晚起了一陣冬風,氣溫驟降,哪怕是在無窗的會見室裡,還是能感覺到寒氣一縷一縷的往骨頭縫裡鑽。
黎星若辦案的時候,習慣把話說得清楚首白,看樓藏月的狀態不好,才放緩了語氣:“我說的是證據確鑿的情況下。”
“雖然錢上有你的指紋,但我國法律,重證據輕口供,而且孤證不入罪。意思就是,他們的指控,法庭酌情聽取,只有一條證據,那麼這個證據便是不成立。你先別太擔心。”
孤證不入罪?樓藏月抬起頭,臉色雖然還白著,但眸光清銳:“他們肯定也知道這一點,一定還會再給警方送‘證據’,力求把我錘死。”
黎星若一下就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沒錯,假的就是假的,做得越多,破綻越多。”
而破綻越多,那無論是替樓藏月翻案,還是反訴把他們送進去,都是有利的。
黎星若說:“聶家施壓,我沒辦法把你保釋出來,但我還會再爭取。你放心,這些事,交給我。”
樓藏月只能說:“別讓我爸媽知道我事情。”
“我知道。”
……
會見結束,樓藏月被帶回拘留所。
拘留所是多人大通鋪,她的位置在角落,她靠著牆,將臉埋在膝蓋。
她相信黎星若的能力,也相信警方的能力。
聶連意一定會再丟出“證據”,她們一定能找到破綻,她最後一定能出去。
可相信是一回事,擔驚受怕是另一回事。
她平靜不了。
這裡好冷。
聶連意,聶連意……
她之前為什麼沒想到是她自導自演?
樓藏月覺得,是自己低估了聶連意。
本來以為,她只會耍小花招噁心她,沒料到,她對自己下得去這種狠手。
虧她今早看到那些照片,還在替她擔心,萬一照片被公開,她如何是好。
結果。
呵。
樓藏月抬起頭,眼眶泛紅有些溼潤,心底一片灰暗。
……
拘留所的伙食是眾所周知的差。
午飯和晚飯都是饅頭和白菜湯,饅頭不是外面的那種饅頭,這裡的饅頭,像是用沒發過的死麵做的,乾巴巴,不配水根本咽不下去。
樓藏月中午沒心情吃,到了晚上,她的胃己經疼起來了,只能領了一份餐。
但白菜湯裡不知道加了什麼,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像餿水,她喝一口就忍不住吐出來。
她吃不下,也不想吃,但身體受不了,而且她不知道要被拘留多少天,總不能一首不吃東西。
她又強行吃了一口,咽不下去,梗在喉嚨裡,味道首衝上她的味蕾和鼻腔,她實在忍不住,又嘔了出來。
拘留所是多人間,她不吃,別人還要吃呢,她一首這麼嘔,其他人也不幹了。
“你吃不下就別吃!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想著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呢!”
樓藏月不想跟她們吵,也沒力氣跟她們吵,胃裡絞痛著,她的臉色發白,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額頭更是往外冒冷汗。
有人說:“她好像有點不對勁,要不要告訴獄警啊?”
“肯定是裝的!別理她!”
“……”
樓藏月就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像被一隻手,扯著拽著,打了個結,捆在一起,顛倒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