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遠就聽到你們起矛盾,都是兄弟,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嗎?延舟,時序,你們以前還是高中同學呢,才幾年不見,就不記得了?”
商老闆就是想撮合他們複合。
然而聞延舟和商時序,就如他們今天身上穿的西裝,一黑一白,天生水火不容。
水晶燈照耀的大廳裡,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兩人目光在半空對峙,商老闆的話讓兩人的記憶一鍵倒退回十年前。
——商時序,願賭服輸,明天我不想再在申城看到你,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沒有我讓你,你以為你能贏?聞延舟,你記著,是我願意,你才能贏我。
十年前都算少年,少年桀驁不馴,少年血氣方剛,但矛盾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並且己經是死結,事到如今又怎麼能憑三言兩語就解開?
商老闆看他們都不接話,又試圖道:“以前的事不記得就不記得,以後都在申城,多的是機會重新認識,老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以後在商場上,你們要互相扶持啊。”
聞延舟漠然說:“商老闆,我己經露過臉,後面的會,我的秘書代我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你這就走了?延舟,等一下!延舟!”
商老闆呼喊,聞延舟沒回頭,走出宴會廳的一刻,他的表情就徹底冷下來,同時天邊的烏雲蓋滿了整座城市。
聞延舟扯鬆了領帶。
他猜得到今天商時序會出現,但就像他每次提起他,都覺得厭惡,他一看到他就壓不住周身戾氣,根本沒辦法跟他多待一秒。
他除了想起十年前拳擊館那次實打實拳拳到肉的交手,還想起去年……不,應該說前年除夕夜,他親眼看到的那一幕。
樓藏月抱緊了商時序的那一幕。
聞延舟眸底形成冰川,大步走向轎車。
何清辦完事情,快步過去,開啟後座的車門,同時說:“聞總,我問清楚了,太太今天只去了醫院,現在還沒離開。”
“你去替我開會。”聞延舟薄唇菲薄,“還有,告訴葉赫然,讓他管好他的妻子,藏月的事情黎星若少摻和進去。去中心醫院。”
最後幾個字是對司機說的。
車門關上,邁巴赫首接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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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裡,商老闆還在奇怪,聞延舟怎麼說走就走?
商時序的神色則是寂然:“我知道您很欣賞聞延舟,這些年跟他關係不錯,但——聞延舟是聞庭訓的兒子,他做的所有事情,一定是跟聞庭訓一樣,站在碧雲和聞家的角度。”
商老闆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商時序看向父親:“那些聞庭訓不想重見天日的人、事、物,聞延舟也一定不想他們存在這個世上,他跟您,不是一路人。”
商老闆倏地反應過來:“你是說顧家……”
商時序沒說話,目光移向窗外,陰沉沉的天空,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商老闆臉色變了變,他昨晚擔心的事情竟然是真的,真的有人要重新翻起顧西海的舊賬。
可時至今日,翻起那些舊賬又有什麼意義呢?
就算顧西海的兒子女兒還在世,那又怎麼樣?
顧西海出事的時候,他的兒女,一個三歲一個兩個月,什麼都不知道,難道他們還要斬草除根?
商老闆頭皮一麻,連忙說:“延舟昨晚,和岫鈺一起來問了我一些顧西海兒女的事……”
商時序倏地看向他,雖說是父子,但他可能是更像他母親吧,五官容貌跟商老闆幾乎沒有任何相同點。
商老闆是老好人,長相也很老好人,而商時序的氣質雖然安靜,但臉部線條格外分明,是有驚豔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