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一邊臉陷在碎石泥地裡,一邊臉在他的皮鞋下,他咬牙切齒地咒罵:“我c你媽!你有本事現在就弄死老子!不然我一定會找你報我這條腿的仇!”
沈素欽表情漠然,看起來很淡,然而腳下卻加重了力道,踩得周望又往地下陷了一厘米。
他好好地做著測試資料的工作,結果這人埋伏在角落裡,想要偷襲他。
可惜斷了一條腿,不是他的對手,輕而易舉的,就被他像踩垃圾一樣,踩在腳底。
放在平時,光天化日,又大庭廣眾,隨時可能被人看到的情況下,沈教授自持身份,是不會跟他動手的。
但誰讓他來撞他的槍口呢?
他今天一首因為昨晚聽到聞延舟和樓藏月的對話低氣壓,而且他還想到,要不是周望那天晚上綁架樓藏月,還下藥,樓藏月不會被聞延舟帶走,他們不會發生什麼,他澆灌到一半的花,也不會枯萎。
“始作俑者是你呀,”沈素欽彎下腰,輕聲細語道,“殺你有什麼意思?留著你生不如死才有趣。”
“……”
樓藏月在車上,離得遠,聽不到沈素欽說了什麼,但從他那踐踏的神態和動作來看,就跟她認識的沈素欽完全不一樣。
她想起那天晚上聞延舟問她,知不知道周望的腿是誰斷的?
她轉頭看聞延舟:“周望那條腿是……”
聞延舟就是帶樓藏月來看這一幕,自己倒是沒興趣看,微瞌著雙目,聲音也有些隨意:“就是沈素欽斷的。”
從沈素欽可以徒手撂倒司機逼供那件事,聞延舟就知道這位沈教授不簡單,周望斷腿的時間那麼微妙,他只能想到是沈素欽。
以及商時序。
所以昨晚他讓路在野把周望拎過來,跟沈素欽碰一下面,自然就會有好戲。
他睜開眼,看她:“有沒有一種,一首被他欺騙的感覺?”
“……”樓藏月抿緊了唇。
聞延舟就是這樣的人,與其白費口舌說一千句一萬句話,都不如讓她親眼看到這一幕,來得衝擊力強。
口述可以狡辯,眼見為實。
樓藏月承認自己被重新整理認知了。
她認識的沈素欽,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以為的‘最好的人’,只不過是他扮演出的形象,你都不曾認識過真實的他,談什麼最好?”聞延舟眸子漆黑如墨,“樓藏月,你說他不貪圖你任何東西,有沒有想過,無價有時候才是最貴的。”
樓藏月呼吸著,車廂內有冷淡的木質香味。
她沉聲:“走吧。”
聞延舟挑眉:“不再看看嗎?”
“你不走就開車門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聞延舟哼聲:“走。”
何清啟動車子,離開杏花村。
樓藏月只覺得聞延舟這一招確實高。
一個畫面,一段話,成功挑撥她和沈素欽。
讓她控制不住地想,沈素欽到底圖她什麼?他不計回報地幫她,又在她身邊演戲、偽裝,不可能什麼都不圖吧?
想著想著,又有些生氣,氣自己那麼容易因為聞延舟的話就對沈素欽起了懷疑。
這個男人,太懂心理戰術了。
樓藏月定了一下神,不再掉入他的坑裡。
平靜道:“人又不是撲克牌,不是隻有正反兩面,他只要在學校裡盡到自己的職責,教授給學生知識,就是好老師。”
“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陪在我身邊,不僅提供給我工作,維持我的收入,還提供給我情緒價值,讓我覺得我不是孤立無援的,他就是我的朋友。”
“他或許對我是別有所圖,也可以有沒告訴我的另一面,但事實是,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