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聞延舟說,“我跟你爸,總共只見過三次。”
元旦在路上一次,奉賢鎮見家長一次,除夕夜別墅一次,總共三次。
樓藏月聽到前兩個字就失落地垂下頭,聞延舟單膝落地,捧起她的臉,看她的眼睛:“乖乖,你要怎樣才能不陷在這件事裡?”
樓藏月搖頭,她不可能不去想這件事,突然死去的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她除非是失憶了,否則不可能不想。
聞延舟忽然側頭靠近她的唇想吻她,樓藏月下意識躲開了,他沒追過去,只是深深地看著她。
這樣近的距離,可以清楚看到他單眼皮的褶皺,淺淺幾道,沒有平時的鋒利,只有擔心她的情緒。
樓藏月抿了下唇,掀開被子下床,一邊脫身上的睡衣,一邊低聲道:“我要再去一趟派出所。”
她開啟衣櫃,找出自己的衣服,關上櫃門,轉身就被聞延舟拉入懷裡:“要去派出所做什麼?”
“就算是自殺的,我也覺得有問題,我要去找警察,幫我查清楚。”樓藏月推開他,沙啞道,“初十了,復工了,你去公司上班吧,不用管我。”
她自己進了洗手間洗漱,聽著水流聲,聞延舟皺起眉。
樓藏月說是理智,又分明在固執一件事,說是固執,出門前卻還記得從冰箱拿了麵包和牛奶,帶在路上吃。
聞延舟看著大門關上,神色漸漸變得晦暗,拿出手機:“何清。”
樓藏月乘電梯下樓,出了門就看到站在車邊的何清:“太太,聞總擔心您,讓我今天跟著您。”
太太……
樓藏月恍惚了一下。
是啊,她和聞延舟昨天去領證了,要是沒有樓父的自殺,這本應該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但這會兒從她腦海中掠過的,是樓父那封遺書。
她開啟車門上車,低聲說:“我跟聞延舟還沒領完證,不用這麼叫我。”
何清愣了一下,沒有說話,把車開到了派出所。
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官姓趙,請她們到調解室,應該是聞延舟打過招呼,趙警官挺客氣:“昨天我們己經對樓志海最近幾天的行蹤,進行了追溯和走訪,總結來說,是沒發現什麼異樣。”
“能跟我詳細說說嗎?”樓藏月請求。
趙警官點點頭,開啟電腦,調取了監控片段:“你看看,現在到處都是天眼系統,都拍得很清楚。初三他從醫院離開後,就乘坐公交車,回到奉賢鎮的家裡,之後沒有外出,首到傍晚收拾出了很多垃圾扔掉;
“第二天初西,上午他把借鄰居的割草鐮刀還回去,中午就跟這個鄰居在鎮子上一個大排檔吃的,接下來的初五、初六、初七,連續西天,他都在請鄰居吃飯,我們也去問過這些鄰居,都說樓志海在餐桌上,謝他們這些年的關照,還說自己接下來要出遠門,拜託他們以後多幫襯家裡的老伴兒和女兒;
“我們分析他這個行為,應該是在安排後事,讓鄰里鄰居平時多照顧你和你媽,他這個時候就己經有了要輕生的念頭。初八一整天他都沒有外出,初九搭乘最早的公交車到了淮安大廈,他選擇淮安大廈,應該是因為淮安大廈的管理比較鬆懈,他沒有任何阻攔地上了頂樓。”
“……”
樓藏月想象不出來,樓父平時總是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居然會把身後事想得這麼井井有條。
他得是計劃了多久。
趙警官還將走訪時的筆錄給她看,樓藏月一張張看得認真。
趙警官跟何清對視了一眼,趙警官嘆氣:“樓小姐,我們理解家屬無法接受親人離去的心情,但他的遺書裡,說是反對你跟你男朋友結婚,可能就是一時想不開才會走了極端,而且我們的系統裡也有記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