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藏月放下手機,端起摩卡,抿了一口。
咖啡的酸苦與奶油的香味,融合得不太好,口感有些割裂。
她嚥下咖啡,也嚥下呼吸,重新去看聞夫人,真誠道:“伯母,我朋友不是故意到處打聽那位小姐的事,只是八卦,好奇,隨便問問,也沒有到處傳播,她不是沒分寸的人。”
“如果有冒犯到伯母和那位小姐的地方,我真心實意替她道歉,希望伯母不要為難我朋友。”
聞夫人笑了起來:“藏月這是說哪兒的話?我怎麼可能為難她呢?她可是藏月你的朋友,只是伯母現在是真的還不想公開心瀾懷孕的事……”
樓藏月很識趣:“我什麼都不知道,自然都不會說出去。”
聞夫人笑意加深:“那是,藏月你多忙啊,你媽生病還在住院,你爸也很快就要出來養傷,我聽說,你接下來要入職沈氏,這日理萬機的,哪有那個閒工夫去說三道西啊。”
“……”
樓藏月只有一個感想——她未免也太瞭解她的近況了。
這何嘗不是一種威懾和警告?
樓藏月重新去看待聞夫人,第一次覺得,她的身上不只有端莊優雅,溫柔可親這些標籤。
聞夫人看向窗外:“這雨啊,越下越大了,我得回去了,藏月,你也快回家吧,要是淋了雨,記得熬碗薑湯喝下去才不會感冒。”
“好,伯母慢走。”樓藏月起送要送,聞夫人示意她坐,她自己離開了。
樓藏月表情收了起來,變成皺眉。
她立刻拿出手機,想給喬西西打電話,問她沒事吧?
看到螢幕上如同蜘蛛網的紋路,才記起來,手機剛才摔了。
她嘗試開機,結果連開機都開不了,也不知是電量太低,還是那一摔,徹底摔壞了?
樓藏月心下有些擔憂和焦躁,眉頭皺得更緊。
喬西西幾天前就把她打聽出的事情告訴她了。
她說,那個懷孕的女人,也就是聞夫人口中的“心瀾”,對聞夫人的稱呼是“媽媽”。
也就是說,心瀾要麼是聞夫人的女兒,要麼是聞夫人的兒媳。
如果是後者,眾所周知,聞家只有聞延舟一個兒子,那個女人就是聞延舟的女人,她懷的,也是聞延舟的孩子。
這無疑是一個爆炸性的訊息,一旦公開,足夠讓整個申城都跟著震三震。
而如果是前者,也很不得了。
聞夫人嫁入聞家,為了表示自己對聞父是真愛,而不是覬覦聞家的財產,更不會生繼子跟聞延舟爭搶什麼,主動做了節育,她己經沒有生育的能力。
那麼這個女兒,就很來歷不明,說不準還可能成為聞家的醜聞。
樓藏月有過很多猜測,但從沒想過要到處散播,結果聞夫人卻因此特意找上她。
由此可見,那個心瀾,真的很敏感……不,不是心瀾敏感,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敏感。
聞夫人的話的意思是,等生下孩子再公開……
……那該不會真的是聞延舟的私生子吧?
聞夫人要等孩子順利出生,板上釘釘,聞延舟想處理都處理不了的時候,首接再公開,那時候聞延舟只能認下女人和孩子。
樓藏月眼睫紛飛,手機卻怎麼按都開不了機,她心緒紊亂,這時,她對面突然坐下來一個人。
她下意識抬頭。
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才在想聞延舟,他就這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