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藏月眉頭蹙起來,高中就欠他?他胡說八道什麼?
他們確實是一個高中,但她在高中只聽過他的名字,見都沒見過他幾次,更不認識他,上哪兒欠他了?
又來了是不是?之前也口口聲聲說她欠他,她到底欠他什麼了?
樓藏月這麼想也就這麼問,定定地看著男人,等他的回答。
聞延舟薄唇猶如柳葉,鋒利而且鋒芒畢露,但少頃後,他卻放開她的手,冷著臉解開安全帶,從他那邊的車門下車。
沒理她,走進私房菜。
“……”莫名其妙。
樓藏月吐出口氣,才跟上去。
這會兒己經十點多,過了晚餐的時間,餐廳裡客人不多,聞延舟徑首走向角落的一桌,服務生立刻送上選單。
聞延舟看都沒看:“抄一本。”也就是每道菜都要。
樓藏月走過來聽到這句,眉心不由自主地皺起來:“聞總要用這種方式報復我?”浪費她的錢?
聞延舟抬眼:“捨不得?”
“我是覺得太浪費了。”點那麼多菜,他們三個人又吃不完。
聞延舟用熱毛巾擦手,看了眼服務生:“隨便上幾道,剩下的,打包給環衛工人。”
樓藏月不認為聞延舟會有這種善心。
他就是非要她出這筆錢非要折騰她。
這個男人真的是……
樓藏月也不想跟他吵,他想怎樣就怎樣。
他不願意兩清那是他的事,反正在她這裡,這頓飯請完,他們就是兩清,她問心無愧。
聞延舟當然看得到她淡妝的眉目間,藏著的不耐煩神色,有什麼東西在他胸腔膨脹著。
他驀然說:“我到底是因為聶連意才幫你,還是我想幫你,你跟在我身邊三年,你看不明白?”
樓藏月一愣,抬起頭,撞進男人漆黑如墨的眼底,而隱藏在那片幽暗之下,是首逼到她眼前的質問。
她心頭悸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無論是在賀家莊,還是今天在包廂,他幫她,都只因為他想幫,不是誰叫的?
樓藏月咬住下唇的軟肉,漸漸回想起來,賀家莊那晚,聞延舟每次要說話,聶連意都搶在他的前面,“延舟你幫幫樓小姐吧”,“延舟你幫樓小姐叫車吧”。
以至於看起來,就好像是聶連意開口,聞延舟才會幫她,當時她還想,聞延舟居然會對別人言聽計從。
可要是聞延舟真的對聶連意言聽計從,聶連意應該打從心底自信才對,何必總是跑到她面前,明示暗示、炫耀招搖她跟聞延舟的關係?
所以,她是又被聶小姐“演”了?
樓藏月氣極反而想笑,花招怎麼能這麼多?
聞延舟冷冷淡淡:“想明白了?”
樓藏月覺得他這個語氣,有點像,“知道冤枉我了吧”……
她看了看,看到一壺茶,這種私菜館,味道不錯,但不是五星級餐廳,服務沒那麼周到,茶要自己倒的。
她便起身,拎起茶壺,往聞延舟的杯子裡倒茶:“那我敬聞總一杯,謝聞總的仗義執言。”
聞延舟不滿:“就這樣?”
樓藏月面不改色:“我是從聞總手下出來的,聞總比誰都清楚我的能力,知道就算靠我自己,也能從賀家莊的事情,還有今晚的事情中脫身,饒是如此,還是仗義執言,我除了謝謝,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聞延舟也要被她氣笑了。
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說,就算沒他幫她,她也能解決這些事,他幫她是多此一舉,怎麼好意思跟她討謝?
他靠在椅背上:“你不是說,我比不了沈教授,不會無條件幫你,我既然幫了你,就是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