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適同大怒,道:“虧你還是武林名宿,竟如此不講信用!”
陸無蹤嗤笑一聲,卻不答話。一隻手高高抬起,衝著腳下宋叔墨就要拍去。
“慢!”宋適同大驚,叫住陸無蹤,強捺心頭怒火,深吸一口氣,道:“說吧,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只要我做的到,我絕不會推辭。只希望你遵守諾言,放過我的家人!”
此時他已別無他法,只能妥協。
陸無蹤對此似乎頗為滿意,高興道:“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宋英雄果然明智。其實我想你做的,對你來說十分簡單,那就是……殺掉他們!”說著,向包括安逸二人在內的圍觀群眾一指,目光冷然,邪笑森森:“敢看老子的戲,那就要付出一些代價!”
話音一落,在場眾人無不色變,宋適同面色更是慘白。而安逸卻面帶微笑,對凌虛子道:“道友可看出來了?”
凌虛子聞聲默然不語,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難道說……這陸無蹤的此番作為,只是為了考驗宋適同?”
安逸點頭,繼而又搖頭,道:“照現在情況來看,這陸無蹤很有可能與道友目的一樣,想要保護宋適同,在這之前,也要對他做出一番考驗。只不過他運氣沒有道友的好,只能自己上場。只不過這些也只是我的一些猜測罷了,究竟如何,還需看看才能再下定論。”
話雖如此,但翠虛子卻知道,安逸如此說除了謙遜,怕還是顧忌到他的面子而已。
臉色一紅,道:“方才我怒火攻心不明真相,竟對道友胡說惡語,還望道友莫要怪罪……”說著,深躬一禮,認錯態度十分誠懇。
安逸一把將他拉住,道:“道友不必如此,方才道友也是關心則切,才亂了分寸,貧道佩服還來不及,怎敢怪罪道友,道友就莫要折煞貧道了。”
可心中卻是吐槽:“要不是懶得跟你計較,今天非讓你趴著離開不可!”
但翠虛子哪裡知道這些,只道安逸宅心仁厚,寬宏大量,一時間感動莫名,險將他引為知己。
而就在兩人說話期間,圍觀群眾聽到要殃及他們這幫“池魚”,紛紛慌忙逃走。
陸無蹤似為了證明安逸的推測般,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只是在最後,象徵性的抓了幾個倒黴鬼敲暈在地。這讓翠虛子不由對安逸升起一股佩服之情,暗忖道:“照如今看來,道友的推斷也不錯了,沒想到他僅憑那麼一點線索,就能猜到這麼多……”
如果說一開始他對安逸只是修為上的高看,現在卻是對他心智以及為人等等產生敬佩了。
不過畢竟他是一個修行之人,只瞬間就將這些雜念壓下,繼續留心觀看。
只見宋適同此時經過一番掙扎,終於眼神一定,面帶愧疚的看了一眼妻兒老母,暗道一聲“對不起”,目光直視陸無蹤。
憤然道:“我宋公權雖非聖人,但自問做人光明磊落,但求行事無愧於心,你讓我無緣無故殺人,我做不到!”
字字如刀,割人肌理,擲地有聲。好一條大公無私的漢子!只不過……
“若一個人,連父母妻兒都保護不了,又何談懲奸除惡,保家衛國,又何談英雄?宋公權,你可要想好了,你母親妻兒的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間!”陸無蹤神情莫名,似是引誘般說道。
宋公權表情不變,道:“我宋某人從來沒自認過什麼英雄,更並未想過要做英雄。惠州之時,我只不過做了一個熱血男兒應做之事,卻被家鄉父老如此抬愛,宋某本就受之有愧,如今不要也罷!”說完,他看向叔墨幾人,終於面帶悲色:“娘,孩兒無能,不僅沒能讓您安享晚年,如今還要連累你命喪黃泉,孩兒不孝……叔墨、淑真,爹爹對不起你們……”
說道最後,如此漢子竟也淚流滿面,失聲痛哭。(未完待續)